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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村魂——追憶河南省新鄉縣劉庄村原黨委書記史來賀

2013年09月27日15:02   來源:河南日報

原標題:中國村魂——追憶河南省新鄉縣劉庄村原黨委書記史來賀

二藥一位朋友來看老史,老史問他:肌苷與澱粉酶,哪個項目利潤高、前景好?——就這一問,利潤高好幾倍的肌苷取代澱粉酶,成了劉庄主打產品。肌苷應用於白細胞、血小板、心臟、肝臟、眼部等疾病治療,當時主要依靠外匯進口。而這微生物工程,從庄稼到細菌,涵蓋極其浩瀚,老史宣告:“一旦進入生物工程,劉庄經濟就開入了公海!”

然而,一個泥腿子,年過半百,菌種沒見過,顯微鏡沒摸過,隻讀一兩年私塾,還是在掃盲班完成的開蒙。從黃河邊到公海上,是一次多麼巨大的革命性超越!

村支書、村主任、農工商公司總經理“一肩挑”的老史,戴上老花鏡,捧著書本,就著光亮,嘴唇微微翕動,一句句一篇篇,用比常人慢幾倍的速度,攀援在陌生而艱深的知識結構中。他的用功並非現在才開始,床頭書堆裡,已有土壤學、栽培學、遺傳學、氣象學,也有馬列政治、管理科學、天文地理、《孫子兵法》、《三國演義》,還有多種報刊。原村黨委副書記張秀貞記得清楚,老史曾抱著一部《哲學辭典》,啃了整整2年,光為一句辯証的“群體存在個體之中”,就和村干部討論了好幾天……村民們說老史,到地頭是老農民,到廠裡是企業家,到家就成老學究了。

藥廠遇到下馬威。10噸水解糖裝入大罐提煉,正常可提取30多公斤白色結晶的肌苷粉末,可罐裡出來的卻是黑乎乎的臭水,后來提取的肌苷也隻有4兩。就在錢工焦急查找染菌原因時,倒一罐2萬多塊錢,倒一罐2萬多塊錢,流走的全是劉庄人的血汗哪!老史去北京開全國人大常委會10天回來,一進車間,大群職工就圍上來了,副廠長和車間主任幾個大老爺們竟然號啕大哭。“別哭了!”老史一聲斷喝,“創業哪有不作難的?不作難就不叫創業了。創大業,作大難﹔創小業,作小難﹔不創業,窮作難!”……有天他忽然問錢工:染菌是不是因為空氣?錢工驚道:我也剛剛想到真空設備漏氣問題,你這個棉花專家,又成生物工程專家了?!

1986年,劉庄藥廠正式命名為河南新鄉華星藥廠,史世領當了第一任廠長。僅隔2年,老史又提議投資1700萬元上二期工程,村民阻力很大。為了給大伙兒一顆“定心丸”,他竟與全村300多戶每家簽訂了一份天下少有的“不平等條約”:老史以個人對集體,通過向集體貸款、向農戶借款的方式籌資上二期工程,賺了全歸集體,賠了他個人承擔……

高聳的廠房、龐大的機組、粗壯的發酵罐、巍峨的冷卻塔,一簇簇鋼鐵叢林在田野上生長起來。華星藥廠健步如飛,2000年上二期,2002年上三期,2003年上四期。抗生素項目上了青霉素工業鹽、溶劑、粉針、無菌粉,又上紅霉素、卡那霉素,並建起4.8萬千瓦電汽配套熱電廠……900畝工業園區一片繁忙,上下班時分,廠區吞吐著五六千名劉庄職工和外村外地合同工,自行車摩托車車流如潮,匯聚而來,分馳而去……

老史床頭放著對講機,天天一睜眼就說藥廠。在指揮吊裝的10噸、20噸巨型罐下面,他就像一名小不點兒勇士……兩個兒子悄悄嘆息,大兒子說父親不論ABC還是CDE啥都管,小兒子說父親讓年輕人玩兒得太少。

老史去世時,捧出了華星藥廠2002年那最后一本賬:年產肌苷500噸,是全國最大生產廠家之一﹔年產青霉素原料藥5000噸,產量居全國第三,出口創匯居全國第一﹔進入全國醫藥銷售排行前百名,年產值佔全村總產值80%以上。

史來賀逝世后,劉庄又經歷了一個10年發展期。史世領說:“創業難,守業更難﹔要想守好業,必須創新業。”現已形成了以農業為基礎、以高科技產業為先導、配套發展、循環經濟的新格局。全村經濟指標2008年達到最高點,銷售收入20多億元,生物醫藥約佔90%,上繳稅金近2億元。在近年遭遇國際金融危機,出口、銷售、利潤下滑以后,劉庄更堅定了走科技創新之路的決心。目前經濟實體的兩大支柱,一個是集體所有的華星藥廠﹔一個是與沿海企業股份合作、投資10億元的河南綠園藥業,30多個產品銷往歐美日等發達國家。同時也在京滬等地企業入股。科技創新則有兩個亮點,一個是研究藥用蛋白的生物研發中心,一個是研究半合抗(頭孢)、維生素、氨基酸等的化學研發中心。這些高投入高風險的項目,與中國科學院等知名院所和高校合作,網上面向全國招聘人才,進口國際先進設備,努力進入國家創新綠色通道,已產生了2項專利。劉庄已是國內最大的肌苷和抗生素、維生素、氨基酸原料藥生產基地之一,出口總量居全國前列。更可貴的是,已先后投資3億多元,建成了醫藥行業一流的環保設施,經微生物技術處理的工業廢水以及民用廢水,完全達到國家排放標准……2012年,劉庄364戶1795人,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達3.2萬元。

講了50年發展,搞了50年發展,發展為了什麼?史來賀早就認定:發展靠人民,發展為人民,一定要讓群眾分享發展成就的榮光,一定要讓群眾分享發展果實的甘甜。而且,不要等到花兒都謝了,不要等到骨頭都糟了,要最及時地分享,要最充分地分享。

記者在劉庄,不斷遇到自發前來的參觀者,除了團隊,還有坐電三輪帶孫女來的80多歲的農村大娘,有徒步來的民辦教師,有從新鄉市騎車來的知識分子夫婦。那對夫婦羨慕地說:“村子真漂亮,干干淨淨,安安靜靜,比城裡的小區還好!”

全天候安保的劉庄新村,草木蔥蘢,紅魚在水中游弋,農家院的樹上垂滿了碩大的紫石榴。休閑健身廣場之夜更是熱鬧,姑娘和小伙子隨著音響K歌,中老年人唱戲跳廣場舞,小孩子玩耍做游戲,還有籃球比賽,下棋打牌。村裡每逢元旦、五一、七一、十一組織4場文藝演出,參演村民從3歲到80歲達200多人。每年春節還定10場省市級劇團的豫劇大戲,而且把全國京劇當紅名角於魁智、李勝素請來演《春草闖堂》、《失空斬》……

這裡沒有“房奴”“孩奴”,沒有“蟻族”“蝸居”。村民除了年薪和獎金,50多項公共福利幾乎覆蓋了整個生活。免費分配米、面、油、粉條、豆腐、瓜果,每天定時供應鮮奶,每5天分一次鮮肉﹔免費用水、理發、洗澡、看戲、看電影。免費醫療,村民由集體出資參加新農合,個人出資部分再予報銷﹔還請縣鎮醫院帶儀器到劉庄衛生所,每年兩次為村民體檢。免費上學入托,村裡投資2600萬元建起一個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七裡營中學整體遷入)為一體的現代化教育園區,並為教師上浮工資。還免費辦網絡遠程教育大專班、中專班和專業培訓班。

劉庄的農民,男68歲退休,女60歲退休,享受補助以外,每年發退休金7800元,老黨員和65歲以上者發9000元。村老齡委每年組織旅游,京滬津贛皖和延安西柏坡鄭州西安南京濟南青島泰山都去過。1991年在北京天安門城樓上,有位游客見這一兩百個老農民浩浩蕩蕩旅游,好奇地拉住其中一位老大娘,問你們是哪兒的?70多歲的老大娘玩得連老家都忘了,隻自豪地說:“俺是史來賀那個庄的!”

劉庄最引人入勝的,當然是那一片村民別墅群。

老史從小深知,貧賤農家百事哀,就數蓋房最苦。他當村支書的前20多年,為群眾住房有救不完的急。那些年雨水好像特別多,村民們記得,雨中總有一個披蓑衣的身影,帶著村干部到處巡察,排水,支撐危牆,遮漏雨屋頂……

老史抓住民生疾苦的“牛鼻子”,三推集體新村升級版。

第一代是兩層樓。1976年初,集體有了積累,老史請北京建筑設計院出設計圖,原則是節約土地、拆舊建新、一戶一院、樓上樓下、整齊美觀、50年不落后,這在“文化大革命”中太超前了!縣裡來人勸他“先治坡、后治窩”,他說:劉庄的坡早治完了,難道要群眾一直住茅草屋?劉庄農民為了夢中的一方美麗結實的屋檐,白天種棉糧,晚上蓋樓房,連90多名婦女都掂起瓦刀搞競賽。一個西北風嗚嗚叫的凌晨,老史正一塊接一塊往二樓拋磚,突然捂住心口,踉蹌著暈倒在地,心臟前間壁小面積梗塞幾乎要了他的命……全村人義務奮戰6年,53排200多套1400間赭紅色的雙層向陽單面樓,終於“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宛如一簇破殼而出的紅潤新生兒,在貧瘠中站起夢幻一般的真實。

第二代是單元樓,1994年蓋了14幢140套5層樓房。

第三代是別墅群,老史去世前3年動的工。400套別墅,採用抗8級以上地震的全框架結構,3層加地下車庫,一院一戶472平方米,人均120平方米,共有8室4廳2廚3衛,配備寬帶、閉路電視、中央空調、輕音樂音響,集中供應水、電、暖氣、天然氣,還有生活廢水集中處理系統。家家都有書房,許多還添了鋼琴、跑步機、按摩椅,窗明幾淨,雅致溫馨。

這三代新村,沒佔耕地,沒向國家伸手,沒向群眾攤派,沒收村民一分錢。牛玉蓮大娘4個兒子分了4套別墅,她在輪流贍養中都住一樓,喜滋滋地說:“4個一樓都是我的!”

全國專家學者座談“劉庄現象”,驚嘆:村民分配中呈現了這麼多的“共產主義因素”,正是這些因素,更堅定了劉庄人的共產主義理想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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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楊麗娜、程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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