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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疆干部講述新疆故事

惠遠古城:終將消逝的煙塵

曹建揚

2015年07月27日09:04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出霍城,向西北方向,約十公裡,便是聞名遐邇的惠遠古城,一座記載著清朝由鼎盛走向沒落的城市,一個曾經是新疆軍事、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的城市,一個曾經讓林則徐、洪亮吉等政治、文化名人貶謫於此卻又流連忘返的城市。

現在的惠遠古城,只是霍城縣的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鎮,早已不復當年伊犁九城之首的榮光。城內,因為是初春,積雪未融,萬物待蘇,顯得清冷、寂靜,人跡罕見,隻有那巍峨雄偉的鐘鼓樓,風鈴依舊,叮叮當當,依稀述說著曾經的無盡繁華和絕代風姿。一輛破舊的馬車,拉著黝黑的趕車人,踢踢踏踏,在清冷的街道上,迎面而來,又背面而去,夕陽下那長長的馬鞭,劃過幽遠的長街,漸行漸遠,哪怕是一個背影,都不屑留下。

提到惠遠古城,就不得不提城中的伊犁將軍府,正是有了它的存在,惠遠城,這座乾隆御賜城名的古城,才成為了新疆曾經的軍政中心。1762年,清軍在兆惠將軍的率領下,經過多年艱苦卓絕的戰爭,平定准噶爾叛亂和南疆大小和卓之亂,完成統一新疆大業之,在伊犁設立“總統伊犁等處將軍”(簡稱伊犁將軍),作為清廷派駐新疆的最高軍政長官,統轄天山南北各路駐防官兵及歸附清王朝的中亞哈薩克、布魯特等部,兼管行政事務。1763年,首任伊犁將軍明瑞在伊犁河北岸度地筑城。1764年城成,乾隆帝賜名“惠遠”,取大清皇帝恩德惠及遠方之意,遂有惠遠城。伊犁將軍府,就坐落在惠遠城中,見証了惠遠城百年的興衰榮辱,也見証著自己的年華漸逝。

初來霍城,就有熱心的霍城友人,熱情地向我描述惠遠古城曾經的輝煌和伊犁將軍府湮沒的舊事。在他們無限緬懷的敘說中,我對伊犁將軍府無限向往。2014年3月14日下午,借霍城縣教育局組織援疆教師“送教下鄉”的機會,我和3名援疆的同伴,來到地處惠遠鎮的則徐中心學校。在完成既定的聽課、評課任務后,我們順道參觀了伊犁將軍府。

自東門景仁而入,不過約千米,便是坐落在惠遠東大街的伊犁將軍府了。黑魆魆的大門緊閉,整座將軍府肅穆地佇立在藍天白雲之下,沒有草木掩映,也沒有旌旗林立,與整條大街渾然一體。大門上因歲月侵蝕而斑駁的黑漆,在夕陽的余光下,零零落落地飄洒在光霧中,似乎在回憶著將軍府點點滴滴的陳年往事和金戈鐵馬的征戰歲月。門匾上氣勢恢宏的伊犁將軍府五個隸字,金光燦燦,榮辱不驚,或許是在無言訴說那無盡征程中無盡的榮光,也或許在是無語沉思那無盡歲月中無盡的寂寞,厚實而穩重。

走進伊犁將軍府,迎面看到的卻是一塊上書“伊犁將軍府”五個大字的石壁,突兀而顯眼。我想,在那外有“老毛子”虎視眈眈、內有民族起義枕戈待旦的清王朝,擔負戊邊守土重責的伊犁將軍們是絕不會有如此雅興,有暇在此樹立這麼一塊石壁的,此石的唯一好處,就是在有游人來此瞻仰時,可以留下到此一游的影像。石壁之后,不知從何處移來兩門古炮,架在高高的炮台上,幽幽的炮口,凝視著將軍府的大門,悠悠中透出幾許保家衛國、守疆拓土的森嚴,炮身上鏽跡斑斑的坑坑窪窪,許是它心中永遠的創傷。百多年的歲月滄桑,我國西南邊陲這塊肥美的沃土——新疆,無論是在腐朽的清廷還是在昏聵的民國,都曾遭受過侵略者鐵蹄的踐踏。在那河碎國破、風雨飄搖的年代,曾有大塊的國土,被撕離母親的懷抱,直至現在,依然流浪在外。不得不說,這是祖國母親無言的傷痛,終有一日,我們會高呼:“還我河山!”劍指西南,重拾尊嚴,將流浪在外的兒子,重納自己的版圖,哪怕生死離別,浴血疆場。

將軍府並沒有想象中的寬廣和恢弘,是一座四合院式的建筑,平房,土木結構,飛檐式人字梁,朴素淡雅,無畫梁雕刻,東西兩側分別是營房、客房和書房,書房西側又是一個四合院,為辦公室和居室,四合院后為金庫。從將軍府大門入,一條大道直通將軍府升堂衙門,即正殿,正殿前有四棵古樹,蔥郁挺拔,遒勁的樹干直刺藍天,正殿內擺放著署衙升堂的一應物事,將軍案幾上方高懸“政肅風清”四字牌匾。想來每一任的伊犁將軍,都希望自己治下的新疆能國泰民安、政治清平,只是事與願違,往往不遂人願。

營房前兩排郁郁的白楊為后人栽種,尚不知往事的厚重。本應在將軍府大門外、卻不知何故被移到正殿外的兩尊石獅,盡管沒有北獅的凶猛威嚴和南獅的細膩溫潤,卻是地地道道西域粗獷雕刻的代表,淳朴而憨拙。它在見証了數十任將軍的沉沉浮浮和邊關數百年的烽火硝煙之后,變得愈發深沉。在它面前,再叱咤的風雲,再落寞的時空,再滄桑的苦難,再顛沛的流離,再沉痛的回望,都不過是過眼的雲煙。時光如白駒過隙,如同伊犁河谷的流水一樣,浩浩蕩蕩,奔逝而去,徒余千載悠悠的白雲。和石獅一樣蒼老的是正殿外的四棵古樹,它也曾見証將軍秉燭夜思,見証探子捷報飛傳,見証戰鼓轟然雷鳴,見証這區區一方庭院,卻涵蓋了萬裡河山,但這又有什麼呢,在人類億萬年的時光裡,所有的所有,終將消逝在滾滾的煙塵中,縱然是“八千裡路雲和月”“一將功成萬骨枯”。

事實上,人們今日所見的伊犁將軍府和惠遠古城,早已是后人重建的惠遠新城和將軍新府,原先的伊犁將軍府和惠遠古城,在伊犁河水的天災和“老毛子”入侵的人禍中轟然倒塌。山河依舊,物換人非,如今,距惠遠新城東南七公裡處的惠遠老城,斷壁殘垣也不可尋,昔日東牆的護城河,已成今日之魚塘,昔日城中的大街府衙,已成今日之良田千畝,僅余疑似鐘鼓樓殘跡的一人多高的土墩台,仿佛依然還在嗚咽述說著昔日的繁華和輝煌。

不管你有多麼的留戀,不管你有多麼的不舍,逝去的終將逝去,就像人類的容顏和青春,再美,也是紅粉骷髏,再艷,也是韶華易逝。褪盡一身的繁華,落盡幾世的榮光,返璞歸真的惠遠城和將軍府,才是人們追思懷古的最佳處,因為歷史,已將他載入人類無盡的血脈中。(作者系江蘇對口支援伊犁州援疆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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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趙娟、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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