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民空军的鹰阵里,雷强极具传奇色彩;在中国航空工业领域,雷强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
他是首批“空军级试飞专家”,“空军功勋飞行员”金质奖章获得者;
他把我国自主研制生产的第一架歼-10飞机飞上蓝天,创造了出厂试飞史上的“10项第一”;
他参与完成100多个重大科研试飞项目,取得40多项科研成果,填补了我国战斗机试飞史上多项空白;
他是我军第一个三角翼飞机、K-8教练机尾旋的首席试飞员和教员,带教过20多个国家近200名飞行员;
他驾驶过国内外12个不同性能的机种达34个机型,经他试飞出厂的飞机可以装备6个航空兵团;
他遭遇各类重大空中特情上百起,次次化险为夷,挽回国家财产几十亿元;
他是空军战斗机试飞员中年龄最大、飞行时间最长、试飞科目最新的资深试飞专家……
自从当上试飞员那一天起,他就立志为了新型战机早日装备部队千金不求万死不辞
雷强的父亲是名飞行员,曾经上过朝鲜战场。儿时的耳濡目染,让他的心里早早就埋下了一个梦想:做一个像父亲一样杰出的飞行员。
1976年,雷强高中毕业,赶上空军招飞。体检的前一天晚上,他实在兴奋得无法安睡,看了一个通宵的小说,第二天视力检测被淘汰。带着无尽的懊恼,雷强来到四川省一个偏僻的农村下乡插队。艰苦生活的磨练和沉重的体力付出,给了他吃苦耐劳的品格和强健的体魄。第二年,空军招飞从应届高中毕业生扩大到知识青年,这一次,雷强抓住了命运的手,光荣招飞入伍。
在航校不久,雷强的飞行天分逐渐显露出来。从初教机到高教机,他都是第一个放单飞。航校毕业后我主动要求分配到一线作战部队,并很快成长为四种气象作战飞行员,基本上把那个年代的海上超低空、沙漠超低空、夜间编队这些高难课目飞了个遍。有的战友对他说:“你都飞到这个地步了,以后还能飞出什么‘花’来”。
没想到,能把飞机飞出“花”的机会真的来了。1983年底的一天,团长通知他去开个座谈会,他也没问是什么座谈会,别人问啥就答啥,还提了不少意见。没想到这是来选试飞员的,没想到真把他给选上了。当时,雷强对试飞员没什么概念,只是在报纸上看过“科研试飞英雄”王昂、滑俊的事迹。尽管当时团里面有把他列入年轻后备干部的计划,但从小就崇尚英雄的雷强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新的挑战,一脚迈进了中国航空界最尖端、最具风险的领域,成为一名光荣的试飞员。
到了试飞部队之后,他才真正体现到试飞员不是那么好当的,当“试飞英雄”更难。
作为一名飞行1000多小时的全天候飞行员,上了几次天后,老试飞员和专家们居然说他不会飞。雷强的犟劲来了,专家要求他保持姿态不变,连续直飞5分钟,结果试了好几次,飞行记录数据显示过载太大,没有一次达到平飞的要求。
雷强深受刺激,下狠心苦练试飞行技术。他几乎所有能利用的时间都利用起来,下苦功夫学飞行。每次执行完任务返场时,他都不看仪表,尽量通过身体感受飞机姿态、速度的变化,以此来探索“人机合一”的秘决,努力把自己变成一个灵敏的传感器;下飞机后,还要把飞机示波器几十米的记录结果打出来,拉到操场跪在地上边看边回想飞行动作。为了熟悉机场周边的环境,他还经常把航图铺满半个篮球场,一看就是大半天,直到把周边的地理环境深深地嵌进心里。为了熟悉飞机的原理构造,他一有空就找工程技术人员请教、讨论,直到把所有的基本零部件都摸清楚。
因为飞得比较好,1993年雷强和另外一名试飞员被选派到俄罗斯接受三角翼失速尾旋培训。这是世界试飞领域公认的“死亡禁地”。刚入校时,一位教官问他们:“你们在国内是干什么的?”当听他们说是试飞员时。他当即就笑了,说:“中国也有试飞员吗?你们的飞机都是仿制我们的,要试飞员干什么?”教官轻蔑的态度,让雷强的心里憋着一股火,他的心里明白:一个国家在军事领域没有实力,就没有真正的尊重。雷强暗暗下决心:一定要飞出个样子来,决不能给国家、给空军丢脸!
没多久雷强就把他们震了。那是飞米格—21的负尾旋,这个课目以前公认的“禁区”是不超过3圈,但这并不是极限值,雷强决定突破这个“禁区”!他说服了教官、得到院长破例特许、又与学校签下了“生死状”,这才与一名老教官跨入了座舱。在空中,他操纵飞机进入负尾旋状态后,飞机开始以4秒钟一圈、一圈600米的速度仰扣滚转急速下坠,1圈、2圈、3圈……飞机像陀螺一样越转越快,后舱的教官大喊:“雷,改出、改出!”雷强没有理他,继续操纵着飞机直至完成4圈才改出“倒飞”状态,重新启动飞机后安然落地,刷新了这一课目的纪录。
在这次培训期间,雷强还把苏-27尾冲飞了172次,把教科书上规定的不能超过4圈的失速尾旋飞到了6圈,把“眼镜蛇机动”飞了44次,还攻克了小速度斤斗、跃升侧转等一系列高难度试飞课目。培训结业典礼上,格罗莫夫飞行试验研究院院长亲自为他颁发结业证书,并树起大拇指说:“你能把飞机飞得跟玩具一样,中国试飞员,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