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羌山呼唤故人归
“宁可让身体透支,不能让工作欠账”
“如果那天我能阻止住他,不让他带病下乡就好了!”事后,陈国兴痛悔不已。
其实,对于兰辉来说,他早已把党的事业和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只要他认为事关工作顺利推进,事关群众冷暖安危,他就一定会立说立行,没有谁能劝得动他,没有什么困难能挡得住他。
“宁可让身体透支,不能让工作欠账”,是他坚守多年的信念。从中小学老师和基层团干部,再到团县委书记、乡长,责任越重,这一信念越发坚定。
“5·12”特大地震发生时,兰辉正带着客商在曲山镇考察项目。地震发生后,他带领沿途100多名被困群众,走了两天两夜,翻山越岭转移出大山。
地震发生一周后,兰辉给朋友刘勇打电话,着急地说:“我马上要到绵阳火车站接前来救灾的官兵,10分钟内帮我送一些衣服到火车站。”话没说完便匆匆撂下电话。这是刘勇震后第一次见到兰辉,他用“吃惊”二字来形容,“他的裤脚沾满了泥土,裤脚的脚边已经破得丝丝缕缕,皮鞋更是开了大大的口子,一看就知道他几天没回过家了。”
地震后,兰辉调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抗震救灾、恢复重建工作千头万绪、错综复杂,作为县政府大院的“总管”,他每天上班最早,下班最晚,总有干不完的事。兰辉的朋友们知道兰辉在地震中失去了母亲、大嫂、妻弟3位亲人,知道他和众多北川幸存者一样,心中充满了悲伤。2008年底,朋友们希望他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和大家一起外出散散心。兰辉勉强同意了,并订好了前往广州的机票,谁知道临行前,兰辉又打起了“退堂鼓”,硬是退掉了机票。朋友们在广州旅行期间,给他发来短信,埋怨没能同行,他回复道:白坭乡发生了地质灾害,我正在现场,幸亏没和你们一起去广州。言语之中不仅没有半点儿遗憾,反而充满了庆幸。
2009年8月,兰辉当选为北川县副县长,分管交通运输、安全生产和民政等方面的工作。
震后的北川,90%以上的道路、桥梁被毁,20多个乡镇的交通全部瘫痪,262个村道中断;全县大大小小的各类矿井不是已经塌陷,就是存在严重安全隐患,滑坡体等地质灾害更是密布各地;地震中新增加约7000名残疾人,他们正渴望党和政府帮他们重拾生活的信心……兰辉深知,他所分管的工作都是把党的温暖送到千家万户的民生大事,责任重大,来不得半点疏漏和耽误。
常年与兰辉一起工作的同事们对兰辉有几“怕”。
一“怕”跟兰辉开车,因为身体有点吃不消。“我平均每个月要跑6000公里,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去工地、去矿井的路上。”陈邦清说。在兰辉经常乘坐的车上,常备4样东西:筒靴、雨衣、军大衣和干粮,后来又增加了两样:药包和纸巾。无论暴风骤雨,还是冰天雪地,也无论身体好坏,随时都处于“箭在弦上”的状态。
二“怕”跟兰辉下乡,因为经常饿肚子。县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张禄海跟兰辉跑了3年多,饿肚子的事情经常发生。
张禄海说:“2011年8月19日北川大雨,20日清晨7点,兰县长叫上我,一起去都坝到开坪的道路上检查,为了不漏掉一处安全隐患,兰县长提出步行前往。有时候,我们找有摩托车的老乡搭我们一段。走到中午12点多,才走到全益山山顶,这里海拔2100米。在山顶一户人家简单吃完午饭后,又立即上路。整条路段一共有13处塌方,路基悬空有10处,兰县长都一一记在本子上。晚上快9点,我们赶到开坪乡,召集乡上的干部一起开会,当时已停电,兰县长带我们点着蜡烛开会研究灾后重建问题,一直开到晚上10点多,工作都布置完了,我们才随便在一位百姓家里就着泡菜吃了点饭。”
三“怕”接兰辉电话,因为没有上下班和节假日之分。北川县运管所副所长卢建平对此感触颇深。2011年农历大年三十,卢建平值晚班刚回到家就接到兰辉的电话,兰辉先问候“春节好”,接着说:“明天早上7点半,我和你一起去检查一下安全。”大年初一一早,他们到堰塞湖大坝检查时,还真发现了问题:大坝出现了大面积滑坡,主、被动防护网都已经被打垮,他们立即组织人员进行处理。
而卢建平可能不知道的是,正月初二,兰辉又打电话约上其他同志,冒雪翻越都开路检查通行情况去了。
擂禹路的路况常年较差,尤其是冬季。驻守这一路段的交警刘奎记得,每年的大年三十或初一,兰辉必然会到警务站,一来慰问,二来检查。
在兰辉分管安全的3年多里,所过的4个春节大年三十都在路上,与交通路政人员一起执勤,抢通保通。兰辉也常对同事们加班加点感到抱歉,但他同时也提醒大家,“只有干部勤走‘担忧路’,群众才能走上‘放心路’”。
2012年夏天的一个下午,一场暴雨造成泥石流,阻断了擂禹路,他闻讯后,立马赶往现场,与抢险人员一道推车、铺路。有群众问:“听说来了个县长,是哪位?”旁边的人指着正在推车的人群说:“那个戴眼镜的最瘦的就是。”
兰辉的确很瘦,1米72的身高,体重不到60公斤,长期紧张的工作加上治疗不及时,他的痔疮、肛瘘、胃病、肝病等越来越严重。特别是痔疮,一旦发作,疼痛难忍,同事们经常心痛地看到他用手捂着屁股走路。
直到今年4月,他的痔疮和肛瘘发生化脓性感染,才不得不住院治疗。医生说,兰辉的病拖得太久了,手术后至少要休整一个月。然而,4月26日做了手术,5月14日,伤口还在出血,兰辉就悄悄离开医院,来到一个在建道路施工工地查看。县长瞿永安知道后,立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相关工作已安排其他同志临时代为负责,劝他回院安心治疗。可第二天,他还是带着交通局有关同志到省道302线等施工现场检查道路安全工作去了。
即使住在医院里,兰辉也经常召集陈国兴等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研究工作,了解情况。兰辉对陈国兴他们说:“我分管的工作只有我最了解情况,哪里是薄弱环节、哪里该尽快处理、哪里要加快进度,我心里有一本账。”
5月22日,兰辉去县医院治疗,当天应输液3瓶,至少要花3小时。一想到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刚输完一瓶,兰辉就拔掉了针头,“剩下的两瓶明天再来吧!”可医护人员再也没能等到他回来。
这几年,北川全县通车里程达到1800多公里,所有乡镇都建起了标准的农村客运站,大山深处12个乡镇10多万群众走上了水泥路,尤其是唐家山隧道开通以后,羌寨里群众走出大山的夙愿终于实现了!3年多来,虽然地震灾区地质灾害频发,但北川全县没有发生过一起较大安全生产事故!一张张令人满意的答卷上,无一不凝聚着兰辉的心血。
“把工作交给兰辉,我们特别放心。”绵阳市委常委、北川县委书记刘少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