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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疆干部講述新疆故事

烏斯曼大叔

周愛武

2015年07月02日08:47   來源: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2014年國慶節,我隨旅行團來到了美麗的吐魯番。

這裡是葡萄的故鄉,甜蜜的世界。神奇的葡萄溝將寸草不生的火焰山一截兩段,迤邐而過。溝壑兩岸懸崖對峙,這邊流水潺潺,瓜果飄香,涼爽宜人,儼然避暑勝地﹔那邊火光沖天,熱浪滾滾,雖是仲秋,火焰山下的沙窩雞蛋還是熟了一窩又一窩。一眼望不到邊的葡萄架綠意盎然,綠蔭掩映中,美麗的維吾爾族姑娘載歌載舞,小伙子們把自家精心釀制的葡萄美酒捧出來獻給遠方的客人,新建的房子裡傳出“達達”和“阿帕”爽朗的笑聲。在這收獲的季節裡,在這甜美的氣息中,人們的心兒醉了。


火焰山下的沙窩雞蛋

中午,我們選在離葡萄溝最近的一家風情園吃飯。高低錯落的葡萄晾房遍布四周,抬眼望去,玲瓏剔透的小方格子,像一個個神秘的魔方,演示著吐魯番人特有的風土人情,一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高高挂起,若隱若現,以另一種方式延續著他們的生命。


葡萄溝誘人的葡萄

這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大家吃完飯一涌而出,來到小廣場陰涼處乘涼。這時,我忽然發現一群人在不遠的地方圍著,邊看邊議論著什麼。我好奇地走過去,隻見一位維吾爾族大叔就站在中央,手裡拿著幾串葡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看樣子好像是在推銷他的葡萄。大叔身旁停著一輛電動三輪車,車上有幾個大筐,各裝著半筐的葡萄,還有金燦燦的哈密瓜。他戴著小花帽,高高的個子,白白的胡須,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有七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背有些駝,可身板還算硬朗。

走到近處,我看到筐裡的葡萄有紫的,黃的,綠的,大小不一,異彩紛呈,真是太誘人了。我忍不住也挑了兩串,從衣袋裡拿出了錢。大叔轉過身子,微笑著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拿去吃。我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感到更加好奇,他這麼大年紀了,自己辛辛苦苦到市場上賣葡萄已經很不容易了,怎麼能平白無故的送給陌生人吃呢?我正詫異的時候,他拿了更多的葡萄,一串一串的分發給過往的人們。

這時候,我發現飯店的一位維吾爾族服務員也在人群中,便拉住他,問他是否知道老人的情況。他有些感慨地說,每到葡萄成熟的季節,這位老人都會出現在這裡,也記不清有多少年了,葡萄是他自己家種的,他每天拉來葡萄,總是賣一半,送一半……

不一會兒,葡萄發送完了,大叔走到三輪車旁,把空筐子整理了一下,從車廂的裡側,拿出一卷像是畫卷一樣的東西,看上去,還很重。我幫助他慢慢打開,一看,周圍的人全驚呆了,這幅紅綢長卷上,粘貼著一張張放大的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等偉人和少數民族群眾在一起的照片。


烏斯曼•伊民大叔拿出自己制作的畫卷

他開始講解每一幅圖畫的故事:

1958年6月28日,75歲的維吾爾族老人庫爾班•吐魯木在中南海懷仁堂受到毛主席的親切接見。庫爾班老人生於大清時期的1883年,祖孫三代給巴依當長工,過著牛馬不如的生活,祖父活活累死在巴依的庄園,庫爾班就出生在巴依的牛棚裡,兩歲時,父母因為拖欠地租費慘遭毒打,相繼含恨而死。為擺脫奴役生活,他逃到荒漠,度過17年野人生活。1949年解放后,巴依階級被推翻,67歲的庫爾班分到了14畝土地、一套房子和一頭毛驢,庫爾班大叔過上了好日子。然而,心地善良的他感情朴實,深知幸福生活來自恩人共產黨、毛主席,他逢人就說,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他發誓要見到救星毛主席。1956年的金秋十月,果實收獲好了,他戴上小花帽,拿著地毯杏干葡萄干哈密瓜,告別鄉親,騎著小毛驢,啟程看望恩人毛主席。從沒出過疆的他不知道北京在哪兒,也不知道路途有多遠,只是問一番走一程。路上有個駝隊告訴他,到北京要走40個沙漠、40個戈壁、40座大山、40條大河,他聽后點點頭,心想,不管路多遠,不管多艱難,反正我向前走一步就離毛主席近一步……

講到動情處老人眼裡噙滿了淚花

“庫爾班大叔喜洋洋,趕著毛驢響叮當,綠葡萄,紅蘋果,一筐一筐往上裝,蹄聲洒一路,歌聲滿天涯……”老人唱起了這首以別樣方式記載毛主席和維吾爾族百姓魚水深情的新疆民歌,眼睛裡閃動著淚花。

接下來是1965年7月周恩來總理在烏魯木齊和少數民族群眾在一起……

第三幅是1981年8月鄧小平在新疆和少數民族群眾在一起……

周圍的人們靜靜聽著,不禁對大叔肅然起敬,我也為發生在新疆大地上感人至深的往事而潸然淚下。

天更熱了,樹梢一動不動,老人還在不停地講解著,我給他遞上一杯水,為他擦了擦汗。我把外套脫下來,放在老人的車上,走過去與老人合影。

大叔說,他的葡萄架是政府幫助建起來的,現在和老伴一起生活,身體還好。他有三個兒子,兩個在喀什,一個在身邊,都成了家,也有了工作,生活很幸福。他的葡萄賣一半,就足夠生活和明年再種葡萄的費用了,現在,政策好,病了有醫保,還有了養老保險,他沒有發愁的事情。共產黨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感謝黨,感謝政府。

他講解完了所有的照片,又小心翼翼地收起長卷,放回車裡,騎上他的電動三輪車,慢慢的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過午飯,我一直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視線開始模糊了。


作者與大叔合影

同行的人喊我上車,我們要去下一個景點。車走了一會,忽然發現自己的上衣丟在老人的三輪車上忘記拿了,上衣口袋裡還有身份証、銀行卡和一千多元的現金。

司機看我心急,和大家邊商量邊調轉車頭,很快趕回到剛才那個地方。我下車一看,四周都沒有大叔的身影,我稍等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大叔有回來的跡象。因為行程安排得緊,無法耽擱,我便回到車上,繼續下午的行程。

在交河故城,回望西漢車師故國“白日登高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渾然鐵蹄聲聲﹔遙想盛唐安西都護府氣勢恢宏,依稀車水馬龍﹔感受康乾盛世下蘇公塔巍然屹立,滿是愛國情懷﹔智慧的坎兒井猶如山泉般滋潤著一代又一代吐魯番人,千百年來,不知道這裡發生過多少美麗動人的故事。

天色漸晚,街市上有了星星點點的燈光。晚飯,還是安排在了中午吃飯的地方。我們的車快要停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孤獨的三輪車旁,那位大叔焦急地四處張望,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等多久了。

他把上衣交給我,沒說一句話,開心地笑了。我不假思索地從上衣口袋裡拿出那一千多元錢,塞到老人的手裡,他堅決不要。卻遞給我一大包葡萄干,然后,騎上三輪車就消失在了夜色裡了。

一位老人,為了我,不知走了多遠的路又折返回來,天這麼晚了,還要獨自回家,我從內心裡感到對不起大叔。遺憾的是,我連大叔的姓名也沒有問一下。

等我回到援疆駐地,打開裝葡萄干的袋子,發現裡面有一張蓋有印章的紙,寫滿了維吾爾文,我趕忙找人翻譯,原來是一封証明信:上面寫著烏斯曼·伊民,1946年1月1日出生, 196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等字樣。

我終於知道了大叔的名字,烏斯曼·伊民,也更加理解了他質朴的情感,他心心念念傳播的正是新疆人寶貴的精神財富。

在新疆,有一種植物叫烏斯曼草,全世界隻有新疆的地貌、氣候才適合烏斯曼草的生長。勤勞智慧的維吾爾族人在一千多年前就知道用這種純天然的草來養顏益生,至今維吾爾族的母親們仍然用烏斯曼草的草汁涂抹女兒的雙眉,使兩側眉毛在眉心處相連,期待母女心心相印。

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年了,我的援疆生活也過去了大半,來到新疆才深知,各民族之間的團結互助、認同包容是大家共同進步的基石,隻有把愛國愛疆、團結奉獻的因子注入到每一個新疆人的血液和靈魂裡,才能收獲理解,共同成長。

在新疆生活和工作的日子裡,身邊發生了很多真實的故事,一直感動著我。烏斯曼大叔,這位普通而善良的老人,他是一名真正的共產黨員,他有一顆感恩的心。他像烏斯曼草一樣真誠純美,他所做的一切都發自他的內心。

寫到這裡,耳畔又響起他說過的那句話:“我是黨員,我要聽黨的話,我要知恩圖報!”(作者系河北省援疆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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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趙娟、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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