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宝鸡市冯家山水库上游千阳县白水河两岸有一位“傻子”,这个“傻子”或者住在自己挖的窑洞里或者住在自带的帐篷里又或者在一条小船上,啃着干粮、吃着馒头,风餐露宿来往于库区两岸,自费义务植树。为了植树,亲侄子跟他断了亲,嫌他不顾家;为了植树儿子5年了都不再联系他,嫌他把退休金都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这个“傻子”就是宝鸡扶风县的现年77岁农民冯来娃。
这位可敬的傻子,执著的老人就是用微薄的退休金,在宝鸡的深山里20年植树3000亩。
他,在单位就“傻”
冯来娃,河南人,6岁跟随母亲逃荒到宝鸡扶风县。1970年7月跟随扶风县民兵一团参加冯家山水库建设。由于肯吃苦耐劳,当时的宝鸡市市长亲自点名表扬,要他留在库区。1971年7月,冯来娃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70年秋,他白天完成本职工作开挖导流洞,晚上不声不响帮宝鸡县(现在的陈仓区)民兵团拉运石渣,有时苦战通宵后,白天又得上班。1971年冬季河道施工中,他把自己的胶鞋让给别人,赤脚跳进刺骨的水中参加劳动。
在大坝会战中,他加大车厢,装饱车,别人拉一分三立方土,他拉三分三立方土,出满勤,超定额。他利用休息时间,担筐拾粪,开荒种地,用自己的钱为灶上买了小猪饲养。在钻机排灌浆中,冯来娃,两个月加了21个班,在工地被誉为“冯铁人”,多次被省、市指挥部评为先进工作者。
1991年宝中铁路建设,冯来娃白天上班,下班后去援建,从下午4点一直干到晚上12点,义务投劳,吃的只是自带的两个馒头。这样的行为他足足坚持了300天。
自费为国家植树的“怪人”
1992年,冯来娃从冯家山水库退休,但他并没有回家,水库修建起来真不容易,都是架子车拉土和人力修建,自个出力也不少。水库库区一下大雨、发洪水,山体滑坡厉害,为了保护劳动果实,防止水土流失,延长水库使用寿命,他决定留下来义务植树。于是,冯来娃找到水库枢纽办签订了这样一份合同:为了防止水土流失,我自愿为库区闲置土地、荒山植树造林。护林、防火,经费自理,安全自负,栽树国有。于是,冯家山18公里库区从此出现了一个独来独往,来往于库区沟沟岔岔,自费为国家植树的“怪人”。这个怪人坚持自费植树20年,为国家植树3000亩。
“库区有沟、有山、有峡,我通常居住在自己挖的窑洞里,没有电、没有人家、没有电视信号,与我相伴的只有一条大狼狗。”冯来娃告诉记者。寂寞、清贫、生活艰辛,在水库边植树。由于地势的原因,机械根本派不上用场。一把铁锨、一个镐头、一床被子就是他的全部家当。“植树前,先要把地上的杂草清除,不然影响树苗长势。然后挖好坑,一棵一棵的栽好。”然而,在水库边和四周的山体上植树,谈何容易。地势复杂不易操作不说,仅是满地的石头便让老冯吃尽了苦头。“都废了近100把铁锨和镐头了。”
从开始的170元退休费到现在的2600元退休费,冯来娃几乎把钱都花在了买树苗上。有时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他才会给大女儿打个电话说:“女子,给爸200元生活费,过不下去了。”大女儿问他:“你的退休费呢?”“都买树苗了。”冯来娃回答。大女儿很无语,但又心疼他,每次300元、400元的寄给他。他这样的行为,大女儿理解,儿子却并不理解。冯来娃的大儿子在西安工作,并娶妻生子,买了房子。他对来娃退休金不补贴自己,全用于植树很有意见,到目前已经5年都没给老父亲打一个电话。而冯来娃的亲侄子也嫌他不顾家,和他断亲已有30年。
他的亲戚朋友大多数不理解他的行为,都劝过他,老伴也不理解,嫌他不顾家,对他说:你退休了就回家,在家里好好安顿下。后来拗不过他,近几年也来库区帮他植树,与他相伴。
与毁林行为抗争
老冯所植树的地方,都是国有闲置征地,有库区的授权,征地赔偿金已经给予了当地村子。但是总有人来破坏。除了一些不法分子个人来破坏,也有个别农民拔了树苗来种地的,还有一些单位和地方村子跑来占地搞建设,毁坏树苗的。
冯来娃告诉记者:“10年前,毁林的情况很普遍、严重,我过节都不敢回家,总守在林地。害怕一回去过节,树苗就被毁,成材林木就被偷伐。”2001年千阳县崔家头镇潘家洞村把老冯已经挂果的4亩桃林拔了。2004年千阳县水利局为了搞旅游码头,在千阳县水沟镇新中村种的已经1.5米高的刺槐拔了,每亩成本4000元。并且派人把老冯的锅、水桶砸了、窑洞毁了,牙打掉了2颗。对于这些野蛮不讲理的破坏行为,老冯毅然以个人名义和这两家打起了官司。坚持打了8年官司,法院判决潘家洞村给予老冯2000元赔偿金,而水利局的官司至今没有下文。
“你也种经济林吗,挂出来的果子是你的还是国家的?”记者问。老冯答道:“这是最近3年才种经济林的,以前种的都是用材林,都给了国家。因为现在种树成本越来越高,所以在最后这次合同签订时,我们增加了种经济林的内容。果子挂果2年内是我的,用于循环种树,第三年就是国家的了。”哦,这种在已征国有土地上搞规划和破坏是不合法的,但是以你的个人力量和地方上或者单位抗争真的是很微薄。“是的,所以,我才想让媒体报道报道,引起政府方面重视,给予我这种行为以支持和保护。”冯来娃回答。
采访完老冯,记者久久不能平静,对平常人心中的“傻子”产生了深深地敬意,就是这个“傻子”,工作期间埋头苦干、任劳任怨;退休后苦守深山,20年坚持植树3000亩,拾荒库区,捡拾垃圾堆成山。没有人给他报酬,相反他在不断付出;没有人给予他表扬,相反他被打掉门牙,但他77岁高龄了还在坚持。
这就是一个基层老党员的思想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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