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2年9月4日召开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正式提名现任总统巴拉克·奥巴马为总统候选人起，美国总统大选的角逐正式开始。在此之前8月27日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已经正式提名米特·罗姆尼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在正式竞选的过程中，奥巴马竞选连任的前景始终被人们看好。根据盖洛普9月10日的民调，奥巴马和罗姆尼的支持率分别为49%和44%, 奥巴马超过罗姆尼5个百分点，其接受提名演讲的受欢迎程度也略高于对手。另外，民众对奥巴马执政能力的正面评价也从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前45%升至50%。9月24日，路透社与法国益普索民调公司联合发布的民调显示，自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以来，奥巴马的支持率稳定地领先于罗姆尼，奥巴马支持率为49%，罗姆尼为43%。直到三次总统候选人辩论开始之前，奥巴马的民意支持仍高于罗姆尼。
从10月3日到22日，被普遍认为的最有可能决定选举结果的三次总统候选人辩论已经结束。各种民调显示出，在三次总统候选人辩论之后，奥巴马和罗姆尼的支持率都会发生一些波动。这些变化既与辩论中两位候选人的表现相关，也受到就业等各种因素的影响。随着大选最终投票时间的临近，对选民支持率的调查更加具有实际意义。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随着三次辩论的结束和投票时间的临近，两位候选人向最广泛的公众展示执政能力的机会已基本用尽，而且在距离投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美国的经济状况很难发生大的变化。二是在此次大选中，奥巴马一直未能在与挑战者罗姆尼的竞争中取得较大的优势。尽管绝大多数民主党人仍然对奥巴马获胜充满了信心，而且不少共和党人也承认奥巴马获胜的可能性更大，但在民调支持率如此接近的情况下，奥巴马的胜出并非绝无悬念。
三次辩论的重点
2012年10月3日，举行了两位总统候选人之间的第一场辩论，双方将大多数时间用于在政纲细节上的直接交锋，辩论的主题是失业、税收、财政赤字、医保，甚至是华尔街监管等问题，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直接切入主题。相对而言，罗姆尼显得更加直言不讳，语言也更为犀利。在谈及失业问题时，他质疑奥巴马“宁可把大量时间浪费在医改等‘奥巴马样板’上，也不肯花力气降低失业率”，并提醒听众，“若让奥巴马连任就应准备再忍耐四年高失业率”。在谈及赤字和税收问题时，他强调“已经做好了一旦当选便接过一个烂摊子的准备”，承诺将减税5万亿美元，增加2万亿美元的额外专项防务支出，同时不扩大赤字规模。在医保问题上，他重申反对全民医保。在华尔街监管问题上，他强调“监管的必要性”，承认“任何市场经济都需要监管”。他甚至不忘对奥巴马的“重点项目”——绿色能源发起责难，质疑奥巴马“宁可把钱花在这些低回报的项目上，也不愿多雇200万名教师”。
与罗姆尼相比，奥巴马显得有些被动，在失业率和赤字两个关键问题上几乎无还手之力。罗姆尼在担任马萨诸塞州州长时曾实行与奥巴马的全民医保类似的医保制度，这原本是他的软肋，但即使罗姆尼在大选中攻击奥巴马的医保改革，奥巴马也很难将罗姆尼的政绩作为责难他的理由。此外，奥巴马原先所计划的辩论中的“杀手锏”，即抨击罗姆尼“给富人减税”因而“不能代表穷人和中产阶级”，也因罗姆尼先发制人地强调“不会单给富人减税”，而失去了攻击力。
第二场辩论于10月16日以市民大会的形式进行，两位候选人对现场观众提出的有关内政外交事务的问题做出解答。奥巴马和罗姆尼在就业、能源、税收、女性就业、移民、外交、枪支管制等11个问题上进行了辩论，双方都将竞争重点放在了如何获得中产阶级的支持上。奥巴马在辩论中增加了进攻的力度，他提到了罗姆尼的五点经济计划以及他在贝恩投资公司的终身席位。奥巴马断言，罗姆尼根本没有这些计划，而只有一条自由放任规则，这是他在私人公司任职和任州长时的指导思想，也是他治理国家的中心思想。在辩论的高潮，奥巴马抓住罗姆尼的“47%”的失言，即罗姆尼在9月的一场筹款集会上说，47%的选民不值得他关注，因为那些人是奥巴马的支持者，依靠政府过活，不缴纳个人所得税。奥巴马就此提醒听众说：“想想他在谈论哪些人吧”，这些人是退役军人、学生和军人， “我要为他们奋斗。这正是过去四年来我一直做的，因为我相信，如果他们成功，国家就会成功。”
在这场辩论中，奥巴马抓住了罗姆尼的弱点，变被动为主动。从辩论的议题和策略选择来看，罗姆尼未能成功延续首轮辩论的势头，主要原因是在他擅长的话题——经济和就业问题上，他除了指责奥巴马失策外，始终拿不出有说服力的“对策”。而在对华政策和美国驻利比亚大使遇害等不擅长的外交问题上，他对奥巴马的指责又不得要领，结果遭到了奥巴马的反击。然而，尽管奥巴马被公众认为在这场辩论中占了上风，但他并未取得决定性的优势。相反，在辩论后有民调显示，在具体经济问题上认为罗姆尼更有能力的人仍然是支持奥巴马选民数量的两倍。
在2012年10月22日进行的第三场辩论中，奥巴马充分发挥了其现任总统具有经验的优势，几乎主导了这场以外交和国家安全为主题的“终极辩论”。双方在辩论中明显采取了不同的辩论策略：奥巴马咄咄逼人，共和党候选人罗姆尼则明显收敛起锋芒。甚至在美国驻利比亚班加西领事馆遭到袭击的事件上，罗姆尼也未能对奥巴马政府的应对措施发起有效攻击。罗姆尼虽然避免了进攻不当可能带来的损失，却给人留下他实际上认同奥巴马外交政策的印象。在叙利亚局势、支持以色列、无人侦测机被伊朗截获、对伊朗制裁等多个问题上，两位候选人的立场并没有显示出实质性差别。而奥巴马则利用机会完整地阐述了自己的外交与安全政策，还通过对俄罗斯、国防预算等问题的辩论，讥讽罗姆尼采纳的是20世纪“20年代的经济政策、50年代的国防政策、80年代的外交政策”，指出罗姆尼在冷战结束20年后，仍将俄罗斯视为主要的地缘政治对手。他还嘲讽罗姆尼以军舰数量来衡量美国的军事实力，提醒他“我们的马匹和刺刀数量也减少了”。
在与中国关系的问题上，罗姆尼一改以往一味强硬的态度，表示中国是追求和平与稳定的国家，中国并不对美国构成威胁，美国希望成为中国的合作伙伴，不希望同中国发生贸易战，而是要加强贸易上的合作。但他仍然坚持要解决中国“操纵汇率”和“侵犯知识产权”的问题。
事实上，在第三轮辩论开始之前，主要的媒体及民调预测都认为由于罗姆尼在外交政策方面缺乏经验，奥巴马获胜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问题在于，奥巴马在外交政策上的优势能否转换为选票优势？在美国经济仍然低迷和就业率上升不高的情况下，美国民众最关心的仍然是经济和就业议题，外交议题的权重远远小于这些议题。这使得奥巴马在外交政策辩论中获胜的效果十分有限。
三次辩论之后的选情变化
美国公众对三次辩论的结果各有不同判断，但大部分人认为罗姆尼在第一场中取胜，奥巴马在后两场中获胜。但是，如果观察三次辩论后及两次辩论之间的民意调查，就会发现公众的反应与辩论结果并不相符。与辩论之前的支持率相比，挑战者罗姆尼获得了更多的优势，但这种优势具有明显的时效性，并且在不同的受访人群中有不同的体现。
在三次辩论开始之前，罗姆尼与奥巴马之间仍存在着明显差距。2012年9月30日至10月2日之前的盖洛普民调显示，在已注册的选民中，奥巴马与罗姆尼的支持率各为50%和45%，在第一次辩论刚刚结束之后的10月4—6日的民调中，两人在注册选民中的支持率就变为持平，均为47%，但是10月7—8日的民调显示，两人支持率又恢复到第一次辩论开始之前。根据10月2—8日的平均民调，在已注册的选民中，奥巴马的支持率为49%，罗姆尼为46%。而在可能投票的选民中，情况有所不同，罗姆尼的支持率为49%，奥巴马为47%。[1]这次民调的时间跨越了第一次辩论前后，说明通过第一次辩论，在可能投票的选民中，罗姆尼开始占有微弱的优势。在10月9—15日的民调中，在注册选民中，奥巴马和罗姆尼的支持率逐渐拉近，至10月14日后都为47%。[2]
显然，鉴于第一次辩论之前罗姆尼在支持率上落后于奥巴马，第一次辩论后的民调数据可以显示公众认为罗姆尼在辩论中获胜。但在第二次辩论之后10月17—18日的盖洛普民调中，76%的美国人表示他们观看了第二次辩论，51%的受访者认为奥巴马在辩论中表现出色，而罗姆尼得到的比例为38%。通过第二次辩论，奥巴马不仅在选民中的平均印象得到了提升，而且中间选民、民主党选民和共和党选民对奥巴马的信心都有好转。在第二次辩论结束之后，88%的民主党选民认为奥巴马获胜，54%的中间选民认为奥巴马获胜，甚至在共和党选民中也有9%的人认为奥巴马获胜。[3]
尽管第二次辩论后的民调显示奥巴马获胜，但两次辩论后的民调有所不同，第一次辩论后的民调是直接针对选民对两位候选人的支持率的，而第二次辩论后民调的主要问题是谁表现得更为出色。虽然选民对两位候选人在辩论中的表现的评价会影响他们最终把选票投给谁，但是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候选人在大选中的表现与公众支持率之间有很强的相关性，或者说，对候选人在辩论中表现的认可不一定会转换为实际的支持率。从对候选人辩论表现的认可和实际支持率两个指标的差距可以看出这一点：在第一次辩论后，72%的民众认可罗姆尼的表现，但他获得的实际支持率为50%；虽然仅有20%的民众认可奥巴马的表现，但他的实际支持率仍为46—49%。
在第三次辩论后的10月23—24日的民调中，56%的选民认为奥巴马表现得更好，而认可罗姆尼表现的选民比例为33%。奥巴马能够获得更多人的肯定，是由于有16%的共和党选民认可奥巴马的表现，而认可罗姆尼表现的民主党选民仅有4%，而且在中间选民中有56%的人认可奥巴马的表现，只有27%的人认可罗姆尼的表现。此外，大多数民主党人都有较为确定的看法，只有2%的民主党选民没有表现出倾向性。相比之下，共和党和中间选民呈现出了更多的不确定态度，分别有17%的中间选民和15%的共和党选民认为两位候选人表现都还不错，或者认为他们都没有获得决定性的胜利。[4]
从三场辩论的结果来看，奥巴马以二比一胜出，但正如上文所说，后两次辩论后的民调都是针对哪位候选人的辩论表现更加出色，这对选民投票倾向和最后的投票结果并不具有很强的预示性。盖洛普10月23—24日的民调还针对三次辩论询问选民：哪位候选人在三次辩论中表现更佳？虽然普遍认为奥巴马以二比一的成绩获胜，但是46%的选民认为，总的来说罗姆尼表现更佳，而支持奥巴马的比例为44%。另一个更具说服性的数据是盖洛普10月20—26日关于候选人支持率的民调，它显示，在注册选民中，奥巴马与罗姆尼的支持率持平，都为48%；而在可能投票的选民中，罗姆尼的支持率为51%，高出奥巴马五个百分点。这些数据说明，在三次辩论之后，罗姆尼在很大程度上缩小了他与奥巴马之间的差距，甚至有赶超奥巴马的可能。
基本盘无变化可能，摇摆州更成为关键
在历次总统大选中，候选人能否取胜是由两个因素决定的，一是本党掌握基本盘的大小及巩固程度，二是在摇摆州获得支持的程度。如果基本盘规模大而且稳固，那么摇摆州就不会成为争夺重点，如果基本盘难以支撑候选人获胜，对摇摆州的争夺就会更为激烈。这种摇摆州成为争夺焦点的情况在本次大选中尤其突出。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民主和共和两党的选民对现任总统工作的满意度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化，这种趋势在奥巴马任内有增无减，而且到2012年10月三次辩论结束后达到了高峰。极化现象的出现使得两党都没有在自己的基本盘上下大功夫的必要性。另一个因素是2008年以来，民主党丧失了很多“基本盘”，从2008年到2010年，坚定支持民主党的州从30个减少至14个。2011年2月的盖洛普民调显示，2008年在坚定支持民主党的30州内，民主党的支持率至少领先共和党10个百分点，但此后这些票仓逐渐流失，在两年内“缩水”幅度超过一半，有6个州变成了摇摆州。这两个因素都使得摇摆州对于大选结果至关重要。
在2012年10月进行的针对民主和共和两党对总统施政满意度的盖洛普民调显示，90%的民主党选民对奥巴马的工作表示满意，而只有8%的共和党选民对其表示满意。在总统大选年的10月，82%的满意度差距是1984年有记录以来，两党对现任总统施政满意度之间最大的差距。1984年，里根竞选连任之前，这一差距为68%；1992年老布什竞选连任之前，这一差距为56%；1996年，克林顿为63%；2004年，小布什为80%。根据盖洛普民调的历史数据，在现任总统谋求连任的年份，两党选民对现任总统工作支持率的平均差距总是达到最高值，2012年这个差距仅次于2004年小布什竞选连任时的76%，而2004年小布什仅以微弱的优势战胜约翰?克里。从历史数据和总统大选的记录可以推论，此次大选的结果可能与2004年大选类似，也就是，即使奥巴马获胜，其优势也将非常微弱。
罗姆尼在摇摆州的优势略有上升
2008年总统大选时，女性选民是支持奥巴马的主要力量，2008年投票刚刚结束时的民调显示，在男性选民中，奥巴马仅仅领先其对手麦凯恩一个百分点，但在女性选民中领先13个百分点。但在此次大选中，奥巴马在女性选民中的优势地位不断缩小，在第一次总统候选人辩论之后，《今日美国报》与盖洛普2012年10月5—11日做的一项联合民调显示，在美国12个关键摇摆州，由于女性选民的支持大幅度增加，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罗姆尼在可能投票的选民中的支持率为50%，领先奥巴马4个百分点。在注册选民中，奥巴马的支持率为49%，高出罗姆尼2个百分点。女性选民表现出来比以往更大的投票热情，更加关注政府赤字与债务问题，其中50%的受访者认为这些问题非常重要，比2012年3月民调时的35%上升了15%，而这些都是对罗姆尼有利的议题。目前，在女性选民中，罗姆尼仅以48%：49%小幅度落后于奥巴马，而在男性选民中，罗姆尼以52%比44%大幅度领先于奥巴马。52%的受访者相信罗姆尼更善于处理赤字与债务等问题。[5]由此可见，由于女性选民支持率的上升，罗姆尼在摇摆州的优势略有上升。
除摇摆州外，两位候选人在非摇摆州的差距也在不断缩小。上述民调显示，在38个非摇摆州，罗姆尼在可能投票的选民中的支持率为48%，奥巴马为47%；在注册选民中，奥巴马的支持率为48%，高出罗姆尼2个百分点。在可能投票的男性选民中，罗姆尼支持率为54%，高出奥巴马13个百分点，而在女性选民中，奥巴马的支持率为52%，高出罗姆尼9个百分点。[6]从对注册选民的民调来看，在38个非摇摆州，奥巴马仅有微弱的优势。根据一些专业民调机构的计算，罗姆尼在9个关键摇摆州可以收获66张选举人票，而奥巴马在这些州仅能获得44张选举人票。[7]
投票前的选情展望
凭借着在首场辩论中取得的重要胜利和民意支持，罗姆尼在本月竞选中还取得了三个主要战绩。一是筹款数额创下了新高。2012年10月份的前半个月，罗姆尼为其总统竞选和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筹款达1.12亿美元，而罗姆尼阵营10月的筹款总额可能创造了共和党内筹款的历史纪录。二是基本弥合了党内分歧。共和党内曾因罗姆尼的富豪身份和宗教背景等，对其质疑之声不断，但随着罗姆尼与瑞安在选战中呈现出的积极进取的形象，党内的反对之声明显减弱。三是党外支持渐增。罗姆尼在10月陆续赢得了一些重要组织和媒体的支持。10月27日，关键的“摇摆州”爱荷华州最有影响力的报纸《得梅因纪事报》宣布支持罗姆尼。[8]
不过，虽然罗姆尼在10月的大部分时间里全力以赴地在关键的“摇摆州”竞选拉票，但在一些重要的州他并未创造选情奇迹。根据最新民调，罗姆尼在俄亥俄、内华达、密歇根和威斯康辛这几个关键的“摇摆州”的支持率都依然落后于奥巴马1到2个百分点，尤其是在俄亥俄州。俄亥俄州在美国政治史上具有特殊地位，它是七位总统的故乡，也是大选的必争之地，自1900年以来，历届美国总统中只有两人在大选中未在该州获胜。根据不同的民调，罗姆尼在该州的支持率与奥巴马相差1—4个百分点。[9]虽然从统计学意义上说，两人仍难分高下，但总体而言，奥巴马仍然能够有效地控制这几个州的民主党“基本盘”并确保一大批中间选民的支持。罗姆尼想要让这些州变为共和党的阵地，存在着相当大的困难。如果罗姆尼不能在屈指可数的时间里在这些关键的摇摆州获得更大的优势，那么民主党在38个非摇摆州选举人票超出共和党的优势将很难被抵消。另一个因素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在选情基本确定的情况下，双方选民的投票率可能会成为决定性的因素。
（第一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政治研究室主任、研究员；第二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政治室助理研究员）
[1] Frank Newport, “Romney 49%, Obama 47% Among Likely Voters,” October 9, 2012,
http://www.gallup.com/poll/157955/romney-obama-among-likely-voters.aspx?
utm_source=alert&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syndication&utm_
content=morelink&utm_term=All%20Gallup%20Headlines
[2] Lydia Saad, “Romney 50%, Obama 46% Among Likely Voters,” October 16, 2012,
http://www.gallup.com/poll/158048/romney-obama-among-likely-voters.aspx?
utm_source=alert&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syndication&utm_
content=morelink&utm_term=All%20Gallup%20Headlines
[3] Jeffrey M. Jones, “Obama Judged Winner of Second Debate,” October 19, 2012,
http://www.gallup.com/poll/158237/obama-judged-winner-second-debate.aspx
[4] Frank Newport, “Viewers Deem Obama the Winner of the Third Debate,” October 25, 2012,
http://www.gallup.com/poll/158393/viewers-deem-obama-winner-third-debate.aspx
[5] Lindsey Boerma, “Poll Finds Romney Leads By Five Points in Swing States,” October 15, 2012,
http://www.cbsnews.com/8301-250_162-57532786/poll-finds-romney-leads-by-five-points-in-swing-states/
[6] Susan Page, “Swing States Poll: Women Push Romney into Lead,” October 15, 2012,
http://www.usatoday.com/story/news/politics/2012/10/15/swing-states-poll-women-voters-romney-obama/1634791/
[7] 2012 Swing States Poll, http://www.politico.com/2012-election/swing-state/
[8] Benny Johnson, “Romney Sweeps Endorsements of Iowa’s Largest Newspapers,” October 28, 2012,
http://www.theblaze.com/stories/romney-sweeps-endorsements-of-iowas-largest-newspapers-read-their-blistering-critiques-of-the-president-here/
[9] Election 2012 State Polls,
http://www.realclearpolitics.com/epolls/latest_polls/presid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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