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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歲老紅軍、老黨員渠吉堂——“我雖然退休,但黨員身份永不退休!”

黃喬

2019年04月16日14:14    來源:重慶日報

原標題:“我雖然退休,但黨員身份永不退休!”

四月三日,墊江縣烈士陵園,渠吉堂老人與群眾交流。首席記者 謝智強 攝

渠吉堂老人萬元“特殊黨費”收據。首席記者 謝智強 翻拍

人物檔案

渠吉堂,男,1921年7月生於河北省寧晉縣北河庄鎮中孟村。1937年4月跟隨同村青年董梅子到山西加入抗日隊伍,走上了革命道路。1938年8月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

渠吉堂參加了平型關大捷、百團大戰、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戰斗。1949年6月隨二野十一軍九五團進軍西南后,先后擔任酉陽縣龔灘區區長、酉陽縣人委農業科科長、酉陽縣聯社監事主任、酉陽縣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1965年4月渠吉堂調任四川省東印農場(現重慶市墊江監獄前身)任副場長直至1981年離休。

得知記者要採訪,渠吉堂特意穿上胸前挂滿勛章的軍裝,挺直腰板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看到記者進門,連忙起身:“歡迎,歡迎……”聲音洪亮,中氣十足,看不出已有98歲高齡。

客廳左邊的書架上,精心保存的一張1萬元的收據引起了記者的注意。“這是我們2015年,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交特殊黨費的收據。”渠吉堂的老伴冉懋梅笑著說,今年是新中國成立70周年,前不久他們又交了1萬元特殊黨費,收據暫時還沒拿到。

渠吉堂笑呵呵地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回憶錄說:“我聽力不大好,邊看邊講嘛。我老伴也曉得不少!”

翻開紅色封面的回憶錄,渠吉堂的故事從“打鬼子找飯吃”開始了……

把生日定在7月1日

1921年,渠吉堂出生在河北省寧晉縣的一個村子裡。年幼時,渠吉堂便失去父母,跟著伯父生活。

“小時候真的太窮了,我連紅苕都沒吃飽過。”回憶起童年的生活,渠吉堂沒有更多言語,只是不斷重復著這句話。

那時,“可以吃口飽飯”成了渠吉堂最大的願望。1937年春天,16歲的渠吉堂聽同村大自己10歲的董梅子說,山西有一支打鬼子的隊伍,跟著他們打鬼子有飯吃。

“我們也去報名打鬼子!”董梅子同意了渠吉堂這個建議。而什麼是紅軍,那時的渠吉堂並不清楚。有飯吃,打鬼子厲害,對老百姓好,這就是他參加紅軍的理由。

渠吉堂至今記得見到紅軍隊伍時的情景。“他們駐扎在一座山上,正在吃飯。”渠吉堂斷斷續續地描述,班長見他倆餓得狼狽,就給他倆各舀了一碗小米粥。

這一碗小米粥下肚,樂壞了渠吉堂,他纏著班長要求參軍打鬼子。

在渠吉堂的回憶錄裡,他寫道:“后來才曉得,這支專門打鬼子的隊伍,原來不是為了自己能吃飽飯,而是為了解救廣大的勞苦大眾不再受壓迫,都能吃飽飯。”

這更加堅定了渠吉堂參加紅軍的決心。1938年,渠吉堂加入中國共產黨。“那時起我就下決心,要跟著共產黨干一輩子!”渠吉堂說。

后來,為了感謝黨對自己的培養,不知道自己出生具體日期的渠吉堂在第一次填寫履歷時,把自己的生日定在了7月1日——中國共產黨建黨日這天。

五塊彈片留在肺部12年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渠吉堂胸前佩戴的每一枚胸章,都是他為爭取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事業燃燒自己青春和熱血的見証——

從1938年到全國解放,渠吉堂跟隨部隊走南闖北,先后參加了平型關大捷、百團大戰、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大小戰斗幾十次。在戰斗中他四次負傷,數次受到部隊嘉獎,獲得“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紀念勛章各一枚。

當記者問渠吉堂受傷最嚴重是在什麼戰役中時,渠吉堂只是抬手指著自己的左胸說:“炸彈炸的。”

那是1946年底的甄城戰役,渠吉堂已是二野十一軍九五團九連連長。他率領連隊,在山東陳坡阻擊國民黨部隊。戰斗中,渠吉堂始終在最前線指揮連隊作戰。

“轟轟轟……”敵機又是一陣狂轟濫炸,渠吉堂剛扔完手榴彈,一枚炸彈就落在了他身旁。

“轟的一聲,就不曉得了。”渠吉堂擺擺手說。這顆炸彈的彈片擊中了他的肺部……經緊急搶救,渠吉堂僥幸與死神擦肩而過,但彈片卻一直留在他身體裡。

“那時沒條件取出來,他經常一累了就大口大口吐血。”回憶這段過往,妻子冉懋梅眼中有些濕潤。她嘆了一口氣,拉起渠吉堂的手繼續說,直到1958年,醫療條件好起來后,老伴才在重慶新橋醫院割掉了左肺下葉,取出了在身體裡殘存了12年的彈片,這才痊愈。

“五塊,差不多黃豆大小。”冉懋梅右手一伸,小拇指和大拇指並攏一掐,向記者比起彈片的大小。她說,取出的彈片帶回了家,后來被孩子玩耍時弄丟了,心疼了好久。

不干實事就不是共產黨員

1949年6月,渠吉堂隨二野十一軍九五團進軍西南。轉入地方后,渠吉堂先后擔任過酉陽縣龔灘區區長、酉陽縣人委農業科科長、酉陽縣聯社監事主任、酉陽縣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

這期間,渠吉堂卻因說了三句話,被冠以“三大罪狀”——

“做的就是沒有說的好。”他被扣上“否認大躍進成績”的帽子﹔

“不管怎樣搞,人民填不飽肚子是不行的。”因為這句話,他又被扣上“對糧食和市場供應政策不滿”的帽子﹔

“現在檢察院的工作這麼多,哪有時間去斗這斗那,大家該干什麼就干什麼去。”他再次被扣上“反右立場不堅定”的帽子……

如今,回憶起這些,渠吉堂反而笑了起來,話語間滿是坦然:“是共產黨員就要講真話、干實事。不講真話、不干實事就不是共產黨員!”

1965年4月,渠吉堂調到四川省東印農場工作,任農場黨委委員、副場長。第二年,隨著“文革”開始,監管改造工作受到沖擊和破壞。渠吉堂與其他場領導帶領大部分干警頂著壓力,嚴守陣地,堅持工作原則。

“做啥子都要實事求是,都要講原則!”這是渠吉堂一生的堅持。即使經歷挫折,他也從未放棄自己“說真話、辦實事”的人生原則。

“文革”結束后,渠吉堂也快到退休的年齡了。“東印農場是我連續工作時間最長的地方。”他對這裡滿懷眷念,退休后也“常回家看看”。

妻子冉懋梅說,退休后這幾十年,老伴常常帶自己去看看監獄的新變化。現在的東印農場早已改名重慶市墊江監獄,搬到了墊江縣城附近,是一個現代化管理的監獄。

“真是比我們工作那時好太多太多了,你說是不是!”冉懋梅望一眼老伴說,渠吉堂連連點頭。

黨員身份永不退休

退休后的渠吉堂並沒有賦閑在家,坐享清福,而是投身公益,積極為災區、希望工程捐款捐物20余萬元,繳納特殊黨費2.3萬元。

“我們夫妻倆這點好,想法很一致,所以結婚60多年沒吵過架。”冉懋梅說,自己和老伴都認為,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平時生活簡單,也用不了多少錢,剩余的錢就為國家、為社會多做些事。

“我雖然退休了,但我共產黨員的身份沒有退休呀!”在渠吉堂的回憶錄中,他寫道:“黨和國家給予了我很好的照顧,我想將多余的錢回饋給社會,爭取在有生之年多做好事,多做善事,這就是我的心願。”

4年前,墊江縣杠家鎮杠家村一名叫謝宜志的學生,以628分的好成績被重慶大學土木工程系錄取,卻因家庭貧困,無法繼續讀書。“這麼好的成績,不讀書太可惜了!”得知情況后,兩位老人決定資助謝宜志完成大學學業,當即拿出1萬元資助他圓大學夢,並在他大二到大四期間,每學期資助6000元。

“小謝去年畢業了,在成都找了份不錯的工作,過年還回來看望了我們。”說到這裡,冉懋梅聲音裡帶著興奮,“我們決定今年6月高考結束后,再資助一個貧困大學生,幫助他完成學業,成為對國家和社會有用的人。”

到這裡,渠吉堂的回憶錄也翻到了尾頁。他以這樣一段話,為自己的回憶畫上句號——國家越來越強大,人民安居樂業,今天的幸福生活來之不易。人要常懷感恩之心,要緬懷先烈、銘記歷史,積極支持和參與國家各方面事業發展,積極投身國家各個領域的建設,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貢獻智慧和力量……

(責編:常雪梅、程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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