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新聞網>>黨建

上海村干部選派呈年輕化趨勢:2018年新一屆村書記平均年齡46.2歲,大專以上學歷達86.1%

這些80后村書記,能夠“走紅”完全靠實力

杜晨薇

2018年07月19日08:19    來源:解放日報

原標題:這些80后村書記,能夠“走紅”完全靠實力

日前,上海郊區1584個村黨組織領導班子已全面完成新一輪換屆,一大批精明能干的村干部,即將肩負著沉甸甸的信任和囑托走上工作崗位,為推進基層社會治理獻力獻智。

近年來,上海村干部的選派呈年輕化趨勢。參考上一屆(2015年)村黨組織換屆情況,村書記的平均年齡47歲,比2012年降低2.1歲,35歲以下佔13.6%。而最新出爐的2018年村黨組織換屆情況顯示:新一屆村書記平均年齡46.2歲,較上屆又下降0.8歲﹔大專以上學歷達86.1%,較上屆提升12.1%。村書記隊伍老化問題得到有效緩解,隊伍結構趨於合理。

村干部隊伍日益年輕,是好事,也是“難事”。過去,農村多數干部崗位長期由當地有一定口碑和威望的長者擔任。而今,有些村換上“經驗有限”的80后書記,想讓老百姓驟然接受、適應甚至擁戴,並不容易。

不過,從當下諸多實際案例來看,這些青年村干部憑借踏實肯干的精氣神、謙虛恭謹的低身段,以及無窮的新鮮創意,把農村的事情辦得有章法。在上海強力推進鄉村振興戰略的當下,他們成為不可或缺的中堅力量。

迎龍村書記李天舒:拆違把家家戶戶得罪光 選舉卻獲得100%得票率

80后李天舒的微信頭像是一條龍。龍首微頷,兩條長長的須子飄逸卷翹,頗有喜感和親和力,和他本人敦實的身型、圓潤的面龐神似。

這龍是奉賢區柘林鎮迎龍村的吉祥物,可知名度遠比不上李天舒。在迎龍村做了3年村主任、1年多村書記,走在路上,百姓老遠就能認出他。李天舒比那龍,更像吉祥物。

爺爺的面子也不給

李天舒的辦公室在村委會一樓走廊盡頭,但他總也不用。每天上班,三分之二時間在村裡﹔剩下三分之一時間就待在大門口的小會議室裡,隨時接待有問題要解決的老百姓。

村裡難題真不少。特別是隨著近年來村居職能轉變,村委會全面承擔起基層社會治理工作,拆違、河道治理、垃圾分類、美麗鄉村建設……李天舒掰著手指一算,每一項都跟自己有關。

“過去的農村治理大都採用防御性工作模式,事情來了再擋。可如今,不管大事小情都要主動出擊,走在和老百姓打交道的第一線。”就拿拆違來說,以前隻要保証每年沒有違建增量即可,現在則要徹底消滅幾十年攢下的存量問題,前期與村民的溝通協調非常復雜。

李天舒家祖祖輩輩都是迎龍村人,拆違一開始,便有村民打起“曲線救國”的主意。“有一段時間,總是接到爺爺一位老哥們的電話,希望我看在爺爺面子上對他家網開一面。可政策規范一旦被個別人突破,老百姓對政府的信任感就會被摧毀。公平公正是底線。”李天舒必須“六親不認”。

甚至,村干部在對自己家“動刀”時,還得格外狠一些。迎龍村委班子共有5名成員,包含李天舒在內的3人是本村人。拆違開始后,3個村干部先把自家的違建收拾了。就連一些處在政策邊界模棱兩可的區域,也都按最嚴標准“一刀切”。

“隻有自己坦蕩蕩,才有底氣說服別人。”近日恰逢迎龍村班子換屆選舉,李天舒這個在拆違中把“家家戶戶得罪光”的村書記,卻在選舉中獲得100%得票率。

村裡的“點子大王”

持續兩年的環境整治,讓迎龍村25個村組、897戶村民家變了樣。而迎龍5組、14組前的一條1公裡小路,更成了眾人參觀的“網紅小路”。

這路是用拆違中產生的廢舊磚頭和瓦片鋪成的,隻花了些人工費,省了材料錢和拆違垃圾清運的錢,可以說是“負成本”。主意是李天舒出的,他有個如意算盤:“拆后荒地修復成田間小路或景觀,老百姓就很難佔用,違建不會返潮。”

李天舒的點子還有很多,譬如讓工作人員拿著自拍杆到拆違現場多角度記錄。“遇到糾紛,迎龍村提供的視頻資料証據總是很全的。”他還逼著村委會的90后們學了PS修圖、CAD制圖、視頻制作等手藝。開村民大會,書記不講話,而是放視頻。把要講的內容剪輯成動態畫面,“原先一開會就打瞌睡的村民代表,現在都緊盯著大屏幕”。

最見成效的手段是拆違期間村委會給村民宅基做了一系列CAD模型圖,“我們把拆后修復好的效果圖給老百姓看,消除他們對拆違后留下‘傷疤’的擔憂。”

迎龍村兩年拆除17萬平方米違建,通過強制手段推進的僅不到400平方米,絕大多數是老百姓主動配合,甚至自覺拆除。而今,李天舒和同事們承諾的一幅幅“效果圖”都已實現,老百姓房屋的租金收入也因周遭環境提升,不減反增。

近兩年,李天舒還在迎龍村注入許多類似城市社區的功能配置。例如,專業物業。他發現,農村獨居老人較多,但物業服務跟不上,給百姓造成極大不便。通過成立物業團隊,既解決老百姓實際需求,又增加了就業崗位。

在違建的拆后環境修復中,李天舒發現,雇佣本村村民來完成扎籬笆等簡單工程,不但老百姓認可,還可以增加收入,調動參與治理的積極性。在區鎮兩級民政部門指導下,迎龍公益服務社成立,工作人員均由50歲至60歲賦閑在家的村民組成,承接村委會河道保潔、農田水利維修灌溉、環境修復等業務。

鶴鳴村書記嚴斌:妻女出游度假他沒份兒 留在村裡忙成“沙發癱”

“這個事交給我來辦,但那個事,你要抓緊弄哦!”挂斷電話,嚴斌笑著舒了口氣。今年初,嚴斌開始擔任浦東新區航頭鎮鶴鳴村村書記。他隻有34歲,在全鎮13個村裡,是唯一的80后正職干部。

電話裡,他答應“幫忙介紹工作”﹔電話那頭,村民也表示加緊拆除自家違建。“拆違是個技術活,要在幫村民排憂解難的同時,趁熱打鐵動對方的‘蛋糕’,成功率會高很多。”

硬骨頭變“軟”了

嚴斌是軍人出身,做事總帶著一股沖勁。2016年初,航頭鎮打響“五違四必”戰役,在推進航頭商城區域的拆違工作中,嚴斌被派到第一線。和違章戶面對面,說難不難,但要有硬碰硬的勇氣。商城內集結著數百家小餐飲和服務類商鋪,存在大量違建、無証經營現象。嚴斌性子直,按照政策規定一家一家往下啃,“對方硬,我比他還硬”。10個月時間,商場二、三層超高違建陸續拆除。

可一到村裡,嚴斌卻突然“軟”下來。有農民要建房,按航頭鎮規定需清除自家違建后才可獲批。考慮到這戶人家經濟困難,施工期間拿不出錢來臨時租住別處,嚴斌三番五次跑到鎮裡說明情況,希望照顧“特殊情況”,暫時保留村民家裡一間違建的小屋用於居住,等新房蓋好后再拆除。

安撫老百姓,也講求方式方法。上任半年,嚴斌的手法越來越高明。不管事情能不能辦,先和老百姓交心,摸清對方情況和訴求,再尋求合適的解決機會。老百姓為啥不願清理屋前堆物?這些東西大都是柴火、舊建材,對村民而言雖然利用率不高,但棄之可惜。村委會通過“現金回收舊建材”“以廢柴換液化氣”等方式,大多數村民都主動把雜物處理了。“每一個問題都對應一把鑰匙,找到鑰匙,門就開了”。嚴斌就像一個大宅院的管家,腰間別著一大串“鑰匙”,隨時等著給村裡的老百姓開心門、解心結。

“佛系”書記重帶隊伍

嚴斌在朋友圈共發過49條動態,一半以上是和旅行相關的,哈爾濱的雪,奧地利的山……他是個好動的人。擔任村書記前,嚴斌一家每年雷打不動要出去旅行。如今,妻子獨自帶兩個女兒去了好多地方,甚至坐了熱氣球、直升機,獨獨沒有他的份兒。

鶴鳴村今年全面打造“美麗庭院”,4.37萬平方米的拆違指標還剩一半,“我去度假,活兒就剩下了”。不能出游度假,嚴斌調整日常消遣方式——找個沙發,躺著、癱著,“精力恢復得很快,后續工作更來勁”。嚴斌的生活態度,用現在時興的話說,很“佛系”。

鶴鳴村的村委班子平均年齡很小。除一名70后村主任外,其余4位成員都30出頭。嚴斌不抓考勤,如果誰有急事,隻要完成手頭工作,並向他報備動向,就能請假﹔周末加班,誰若到不了,群裡打聲招呼就行﹔就連開會也常常省了,每隔一段時間,嚴斌自費請大家下館子,互相通通氣,氛圍寬鬆自由。

“靠管不行”,嚴斌說年輕人有個性,也有擔當,應該充分信任他們。“基層工作壓力大,制度太死板會影響工作激情。”可寬鬆不代表鬆懈,有幾次嚴斌好奇,“如果加班時我不在,大家會不會認真做事?”結果,周末早上7時30分的辦公室裡,已經能聽見敲擊鍵盤的聲音了。拆違、創建任務一來,干部們紛紛往上沖,沒有一個“掉鏈子”。

趙家村書記曹忠:脾氣臭骨頭硬執法必嚴 老百姓卻拿他當主心骨

閔行區華漕鎮趙家村,因美麗鄉村建設頗見成果而遠近聞名。每逢周末,這裡會迎來不少周邊村民,甚至城市居民來游玩。

殊不知,2016年以前,這裡還是一片“臟亂差”區域。緊鄰的黃沙碼頭、廢鋼碼頭使村內塵土飛揚、泥漿遍地﹔違法搭建、臨時窩棚隨處可見﹔ 村裡的幾處水塘也渾濁淤滯。2016年1月2日,一場急風驟雨般的拆違行動開始,華漕鎮把最優秀的人才挑出來放到基層,其中就包括時任趙家村村主任的80后年輕人曹忠。在村書記翟秀明和曹忠的帶領下,村裡一幫平均年齡隻有30出頭的干部隻花了兩個月時間拆掉全村14萬平方米的違建,完成了當年90%的拆違任務。

曹忠本人,也因為這兩個月內強悍、果敢的表現,在今年1月升任趙家村村書記。

“瘋狂”的60天

曹忠不說話時,光看他的外形特征,跟“傳說中”強硬氣質完全不搭界。可他一開口,洪鐘似的聲音卻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具有威嚴和震懾。有人說,曹忠就像隱藏起來的怪獸,一旦被外界刺激觸發,立馬現出強大戰斗力。趙家村強力推進拆違的那兩個月,恰恰就是怪獸被激活的時段。

剛接到14萬平方米的拆違任務時,趙家村裡沒人想到時間節點會是短短兩個月。上級最初布置,華漕鎮所有村應在30天內完成年度拆違任務90%簽約率,再給4個月時間循序漸進地拆,爭取在2016年中期完成目標。趙家村13個村民小組,不超過20個村干部,曹忠臨時組織的“拆違小組”隻有10個人,平均年齡不過30出頭。

為了在短時間內見成效,當時多數村都採取“廣撒網、全村同步推進”的策略,弊端是:很可能因丈量倉促造成不公平,給后續拆除工作留下隱患。曹忠脾氣耿:“寧可完不成任務,也要一口一口吃,要吃就吃透。”他把“首戰”放在全村違建最多、人員最復雜、工作最難做的村組,10個人分成5組挨家挨戶跑,同步請第三方評估公司精確丈量土地,量一家,簽一家。那30天裡,所有同事早上7時30分到村,走家串戶促簽約,晚上7時再回辦公室碰頭討論,匯總一天的工作信息,回到家往往已時22時30分。

30天時限到了,趙家村干部們果真交上90%簽約量的完美答卷。誰知,上級布置了新任務:拆違工作要見“華漕速度”,原本給的4個月拆違時間要盡可能壓縮至一個月內完成。曹忠和同事重新打起精神,一面勸說村民、企業同意提前拆除,一面游走於各個拆違施工現場,監督施工隊安全作業。“最‘瘋狂’時候,同一個時間點有七八台挖機同時進村開工。”

偏執的“鐵漢”

趙家村的“拆違之戰”過后,曹忠“出名了”。有說他“脾氣臭”的,也有說他“不怕死”的。可村民心裡卻裝著一杆秤,曹忠“執法必嚴”,家家戶戶違建都一視同仁。

有一回,在拆除村民違建的過程中,已簽署同意書的戶主突然變了主意,拒不配合。還把院門一關,爬上樓頂露台揚言要當眾跳下去。曹忠沖進去,扑上露台,撿起一塊磚遞給戶主,“違建必拆,有本事你別跳,你沖著我砸,越狠越好”!

幾個回合的僵持、過招后,所有人的衣服都被緊張的汗水浸透,曹忠也說不清自己當時的心情:既擔心對方真的砸下來,自己怎麼跟妻女交待﹔又暗暗希望對方動手,自己因公負傷,對周邊其他違建戶也是個警示。當天,該處違建順利拆除了,有村民偷偷跟曹忠說,你做得對,只是還要學會保護自己。

拆違期間,曹忠曾經歷過幾個不眠夜,有一晚甚至險些令他意志動搖。“一個老干部打電話說:你這樣做不對,太嚴苛,村民意見很大。我一整晚都在想,這樣大刀闊斧地拆,到底對老百姓是不是件好事情?”

直到2017年,華漕鎮匯聚各路資源到趙家村建設美麗鄉村,趙家村日益發生著肉眼可見的變化,白牆黑瓦、小橋流水的農家風貌取代了往日參差不齊的違建,原先的房屋月租金也因拆違后資源緊俏、生態環境變好而提高。曹忠的一顆心算是落了地,自己近乎偏執的堅持,沒有錯。

華嚴村書記曾耀:外來干部腳踩“風火輪” 甘當建設鄉村“黏合劑”

曾耀頭一回踩著平衡車去奉賢區南橋鎮華嚴村走家串戶,可把老百姓嚇了一跳。“這是什麼新鮮玩意兒?像風火輪似的。”村裡路窄,行人多,平衡車既不佔地,也好控制行進速度,自然是村干部巡村的好幫手。曾耀這個新上任的80后村書記,因頭頂草帽、腳踩“風火輪”的幾次特殊亮相,讓華嚴村的老百姓們記住了他。

在上海的村干部隊伍裡,像曾耀這樣的並不多見。他不僅年輕,還是個來自湖南的外鄉人。一個外鄉小青年要扎根奉賢農村,當地人打交道,難過的不僅僅是“語言關”……

小曾“變了個人”

參加工作至今9年,曾耀先后擔任過南橋鎮政府辦公室的科員、副主任。2016年又調至華嚴村當村書記,基層工作一把抓。不少曾在機關裡工作的同事直呼,“曾耀當了村書記后變了個人。”

走出辦公室的曾耀,變化確實有點大。過去在機關,即便操著一口湖南口音也不耽誤做事,奉賢話更是半句也不會講﹔現在,他不僅聽得懂村裡百姓純正的方言,自己也能說上幾句。過去,日復一日地重復工作,很少需要動腦子自己做決定﹔現在,華嚴村675戶村民的生活、發展都靠他牽引,“一年之初,就知道今年要做幾件大事﹔每天一起床,就想新的問題該怎麼辦。”

更大的挑戰,是如何讓當地百姓認可並信任這個“外來”干部。曾耀說,剛來村裡,他敏銳感受到老百姓隱藏在客氣背后的真實態度。“知道你是村書記,村民會主動跑上來反映些問題,可一聽你說的不是本地方言,眼神中的光芒都暗淡了”。

“我能理解村民的心情。”曾耀說,“如果是在我的家鄉,外鄉人壓根就不可能成為村干部,很難開展工作。也就是上海這樣的城市,農村的現代化水平相對較高,外來干部才有在農村一線發揮作用的機會。”

受益女兒“外交”

最初的磨合過程,的確很艱難。曾耀還記得剛到村裡,為了樹立威信,故意把臉繃起來,“跟誰都敢吵架”。結果,好多老百姓怕他,說他凶。

曾耀還做了一些讓他至今后悔的事。“為騰出空間發展,我把老的村委會拆掉了,沒有考慮到老一輩村民和老干部的懷舊感情。為造更高規格的老年活動室,我先把舊的拆除,結果因土地審批等原因,新的至今沒建成”。

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人漸漸喜歡這個敢拼敢干,也敢認錯、敢承擔的外來干部。一位常住村裡的老伯因為拆除違建,和曾耀前后打了五六次交道。老伯家經濟較困難,房子有兩處違建,按政策一並拆除后,居住成了問題。但倘若不全拆,有可能讓周邊村民產生政策“不公平”的誤解。了解情況后,曾耀做主,先隻拆除其中一處,讓老伯一家可以安身。其他村民質疑,他頂上前去溝通解釋。

曾耀說,拆違政策隻有一種,但違建的成因卻有十幾種,實際操作中如果強行“一刀切”,會造成新的不公平,必須充分了解每戶村民的實際情況,在政策范圍內做必要的調整。

“強硬”的曾耀還有一張“柔軟”的王牌,是他的女兒。偶逢周末,他會把女兒帶到村裡踏青,或是到宅基上,和當地的爺爺奶奶們聊聊天。雙方雖然語言溝通有些障礙,可老人家待孩子的善意和溫柔卻寫在眼睛裡,就連曾耀也沾女兒的光,和這些老百姓們愈加親近了。

曾耀自己是農村人,父母和親人也住在湖南老家。他說,全天下的農民都一樣,希望日子過得越來越富裕。而今,拆違為上海農村生態修復打下底色,走好了鄉村振興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一步。接下來,應該讓老百姓的腰包真正鼓起來。

今年,華嚴村召集村內35名鄉賢共同成立“華嚴村鄉賢匯”,其中包括企業家、政府官員、農場主、律師、學校校長、規劃師、外資企業員工等,共同為華嚴村的未來發展貢獻智慧和資源。“中國人對土地都有感情,這些鄉賢會不遺余力地為自己的家鄉奉獻力量。”而這個外來干部曾耀,則像是一個黏合劑,把原本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力量,牢牢粘在了一起。

(責編:常雪梅、程宏毅)
微信“掃一掃”添加“學習大國”

微信“掃一掃”添加“學習大國”

微信“掃一掃”添加“人民黨建雲”

微信“掃一掃”添加“人民黨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