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
2018年03月26日10:05 來源:中新網
鐘揚在西藏考察途中。復旦大學供圖 鐘欣 攝
“鐘老師一直想在成都建一個西藏大學研究生分院,因為西藏海拔高條件苦,引進人才比較困難。今天我又到了成都,鐘老師卻已經不在了……”在成都追憶鐘揚,對西藏大學理學院原副院長白玲來說,是一件格外悲痛的事。
鐘揚,中國著名植物學家、上海復旦大學教授、援藏干部。2017年9月25日,一場車禍讓他的生命定格在了53歲。
援藏的16年裡,鐘揚與團隊在藏地行走50萬余公裡,收集了上千種植物的4000萬顆種子,佔西藏高級植物物種的1/5,填補了世界種子資源庫空白﹔為西藏大學申請到第一個生態學博士點,培養出西藏大學第一位植物學博士﹔攀上了珠峰北坡,採集到了世界上分布海拔最高的種子植物──鼠曲雪兔子,這也是中國植物學家採樣的最高點。
鐘揚在西藏米拉山做樣方。復旦大學供圖 鐘欣 攝
在西藏大學同事的眼中,鐘揚身上有很多“光環”——他工作拼命,為藏大的發展鞠躬盡瘁﹔他待人慷慨,自掏腰包為研究生發放生活補助﹔他充滿智慧,時刻准備解答身邊人的各種問題……
作為西藏大學理學院原副院長,白玲與鐘揚多年間交集眾多,其中一件發生於2011年的小事,讓她至今難以忘懷。
“那年8月的一天,鐘老師剛乘飛機從上海抵達拉薩,便執意立刻乘火車前往那曲的野外監測台站。晚上九點多,那曲海拔4300多米,溫度0度左右,他隻穿著一件短袖。沒辦法,他找同事借了一件衣服,但他的身材很高大,那件衣服很小,扣子都扣不上,他就那樣工作了好幾天,要知道高原上感冒的話,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鐘揚不畏困難和危險的“拼命三郎”精神,給多位同事留下了深刻印象。據西藏大學理學院原黨委書記徐寶慧回憶,2015年,鐘揚曾因過度勞累突發腦溢血,經搶救才幸免於難。短短九個月后,他又踏上青藏高原。
支撐鐘揚的,既是承諾,也是信念。徐寶慧說,2010年鐘揚被聘為西藏大學長江學者特聘教授的第一天,就表示“不為藏大拿到博士學位授予權,我就不離開”。鐘揚隨后一直將此作為他工作的重中之重——申報材料、東奔西走整合資源、游說,工作繁瑣,但他一直兢兢業業。
終於,西藏大學在2011年獲批了生物學碩士點,2013年獲批了生態學博士點。“這三年,是他最為繁忙的人生階段。”
在生活中,鐘揚又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他對別人極其慷慨,對自己又格外“吝嗇”。
“平時的生活裡,他總是穿著幾件褪色的衣服和幾乎磨平了鞋底的運動鞋,在大多數人都用上智能手機的時代,他仍舊用一款諾基亞直板手機。有一次飛機延誤,他竟然在成都機場候機樓外的樓梯上合衣睡了兩個小時。”徐寶慧回憶,與此同時,鐘揚卻個人出資為藏大去武漢大學學習的碩士生發放生活補助,並動員自己在武漢的父母給這9名研究生改善生活。
鐘揚在西藏。復旦大學供圖 鐘欣 攝
作為一名植物學家,鐘揚生前走遍了青藏高原採集種子,建立起了青藏高原植物樣本庫。在西藏大學研究生處原處長歐珠羅布看來,他同時也是一個播撒種子的人。
“更重要的是,鐘老師在邊遠欠發達地區培養了一批人。”歐珠羅布說,鐘揚極其重視對少數民族學生的培養,到了藏大后每年都要招收1到2名藏族研究生,還先后培養了3名藏族博士研究生。
“鐘老師曾說過,藏族學生所起的作用是其他人達不到的,因為藏族學生無論在哪兒學習深造,大多數都會回到西藏,他們必將成為科學研究中‘靠得住、留得下、用得上’的生力軍。”
雖已離世,但鐘揚注定被世人銘記。鐘揚的一生,或許正如他的好朋友、同事歐珠羅布評價的那樣,“好的人民教師、援藏干部的榜樣、時代知識分子的標杆、民族團結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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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記優秀共產黨員、復旦大學教授鐘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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