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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生命守護公平正義——追記溫州市檢察院原黨組書記、檢察長俞秀成

丁謹之

2017年07月24日09:50    來源:浙江日報

接到去溫州任職的通知時,他對妻子說:“我是打算去扎根的,你得有個思想准備。”誰想,他將生命定格在那裡,燃盡所有光和熱,再沒有回來。

2016年11月7日,溫州市檢察院原黨組書記、檢察長俞秀成因再次胃部大出血,經搶救無效,走完了他53歲的人生。日前,俞秀成被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最高人民檢察院聯合追授“全國模范檢察官”榮譽稱號。

“壯志未酬身先死!”同事說﹔

“俞檢是我們的樹!”部下說﹔

“某種程度上,是工作延長了他的生命,因為他熱愛這份工作!”家人說。

……

是什麼,令身患癌症的他面對休養與工作,毅然選擇后者?又是什麼,讓許多人提起他時,至今仍熱淚盈眶?

“無論誰觸犯法律,都必須依法嚴處”

“老檢察”俞秀成知道,反腐的路不好走,但“連鎖反應”的速度,還是快得出乎預料。

溫州市檢察院檢察長的椅子還沒坐熱,俞秀成就被人告了一狀。原來,到任不久,俞秀成就根據舉報線索,順藤摸瓜,拍板將一名涉嫌玩忽職守罪的知名國企負責人“拿下”。

消息傳開,有人跑去找領導告狀:“俞秀成和檢察院這樣干,是影響地方經濟發展。”

“無論誰觸犯法律,都必須依法嚴處。否則,就是檢察院瀆職,我白吃干飯!”面對“質疑”,俞秀成沒退過一步。

現已轉隸的市檢察院干警楊細順記得,有兩句話俞秀成常念叨:“隻要你依法辦案,有事我擔著﹔如果你小子虛頭巴腦,我絕不輕饒。”

從2014年2月俞秀成走馬上任,到他因公殉職,兩年多時間,溫州檢察機關共查處工程建設、人防、醫療衛生系統等重點領域多起窩串案,全市共立案偵查職務犯罪546人,其中科級以上領導干部145人。

作為當時民間借貸糾紛重災區,溫州頻發的虛假訴訟,曾嚴重影響金融秩序,損害司法公信力。俞秀成及時組織開展虛假訴訟專項檢察監督活動,兩年多時間裡,全市檢察機關共查處虛假訴訟案件200余件,涉案金額達3億元。

辦理瀆職案,不少人有壓力,但俞秀成“不怕得罪人”。在他任內,全市檢察機關共查處溫州“7·13”暴力抗法案背后瀆職犯罪4件4人、涉“三改一拆”領域瀆職犯罪案件8件10人,督促移送涉環境、食藥、漁業領域犯罪案件47件72人。

俞秀成常說,忠誠不是喊出來的,是干出來的。今年4月召開的溫州市人代會上,2016年度溫州市檢察院工作報告獲得98.2%的通過率,創歷史新高。

“隻有生病的檢察長,沒有生病的檢察院”

俞秀成的另一場“戰斗”,始於2015年春節。那個冬天,因胃部不適,他在省立同德醫院挂了號。

“你的情況必須住院檢查。”醫生說。

“最近太忙,等過陣子再說!”俞秀成執意趕回溫州。直到“五一”小長假他才入院,結果被確診為胰腺癌。不願就此告別檢察事業,術后1個月,他又將“回溫州”提上日程。

“秀成,你在溫州人生地不熟,檢察長工作又太辛苦,還是回杭州吧!”

“秀成,不如回省檢察院工作,可以好好看病養身體。”

說客來了一撥又一撥,俞秀成不是沒有過猶豫與動搖。杭州,是他生活了50多年的地方,那裡有家庭的牽絆,但在溫州,他也有太多“放不下”。

“出於信任,組織才派我去任職,現在局面剛打開,要是我就這樣走了,太不負責任……”俞秀成說。千百個不情願在心裡打轉,但了解丈夫脾氣的妻子朱春曉還是含淚點了頭。

2016年初,俞秀成病情惡化,“不要命”的他卻把工作排得更滿了。白天上班、晚上治療,與死神爭分奪秒。

“他身上打著吊針,把吊瓶綁在衣服裡到市委匯報工作﹔為了減少胰液滲漏,他1個多月不吃飯,全靠打點滴維持。”時任溫州市檢察院辦公室主任黃通榮回憶。

那些日子,“俞檢仿佛還是那個俞檢”,重要會議和活動從不缺席,只是大家發現,他的臉一天天瘦削。

他屋裡的燈,深夜依舊亮著。俯在窄窄的病床上,他審定過多個重大案件的處理意見,敲定過檢察院司法體制改革的方案,交流過員額制檢察官遴選的諸多細節……

知道自己來日無多,俞秀成總琢磨著,該怎樣為溫州的檢察事業長遠謀劃。

他想煉出一支作風硬、業務強的隊伍。於是,他“埋伏”在門崗,批評教育早退的干警﹔為規范自偵辦案,他專門讓人收集不文明、不規范審訊的錄像資料,刻成光盤,在全市播放﹔一份起訴書他要改上10遍,連標點都不放過,以此推動刑事案件質量大評查﹔他組織編寫信訪“反向審視”案例的小冊子,發給全市所有檢察人員﹔還有業務競賽、溫檢講壇、公訴沙龍……

他想把“綠色司法”的理念培植得更深入些。於是,溫州市檢察院有了服務保障非公經濟“八個一”的舉措,設立了12個駐工商聯工作聯絡室或服務站﹔他寬嚴相濟,通過“柔性司法”,讓不少民營企業避免了因犯小錯而被“一刀切”的命運。

心系他的病情,大家見面總不忘問一句:“俞檢,最近身體怎麼樣?”“好的。”“沒事。”他總笑著回答。后來,人們才知道,俞秀成沒說實話。

2016年10月8日的全省檢察工作視頻會議,他破天荒遲到了。當市檢察院辦公室主任徐明育趕到休息室時,俞秀成已倒在地上,鮮血浸透了前襟……

市檢察院副檢察長王美鵬忘不了,11月1日,俞秀成第3次吐血被救過來后,握著他的手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美鵬,我快不行了,那案子靠你把關了。”

徐明育還記得他的囑托:“代我再到每個基層院跑一趟吧,根據地方特點,囑咐囑咐工作。”

翻看俞秀成病中的照片,隻要還在工作,他的雙眸依舊閃光。“隻能有生病的檢察長,沒有生病的檢察院。”他說。

“家裡你做主,單位的事你不能摻和”

直到俞秀成去世,徐明育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自己送俞檢回杭州時,朱春曉在小區門口就跟他道了別。

“后來她告訴我,不是她不懂待客之道,只是那個簡陋局促的家,她不好意思請人進門。”10多年裡,俞秀成一家一直擠在朱春曉單位——解放軍117醫院的一間老房子裡,約15平方米,沒有獨立衛生間和廚房。

不是他沒想過買房,只是每次,錢總是差一點。“他一直教育我,做人要靠自己努力。”在兒子俞碩眼裡,父親是個很節儉的人,“對物質沒有大要求,過得去就行”。

2016年1月,為了在自己走后給妻兒留下些東西,俞秀成決定咬牙買房。一家人東拼西湊,又按揭貸款200余萬元,終於買下一套二手房,沒裝修就搬了進去。“那年春節,他燒了一桌子菜,這就是我們過的最后一個年。”

朱春曉說,俞秀成很細膩、重感情,平時愛下廚,記得每個結婚紀念日﹔但一遇到原則性問題,他就變得很嚴肅。

去溫州前,俞秀成曾與她“約法三章”:單位裡的事不要摻和,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做事,不要往溫州跑。直到俞秀成去世后,她的很多朋友才知道,她的丈夫是檢察長。

“他還要求我,不能向外人透露家庭地址。他說,有些人如果知道了,會有別的企圖。”就這樣,俞秀成的住址成了謎。即便是黃通榮也同樣不知曉。“他說自己干過紀檢工作,又是檢察長,這方面要更注意些,逢年過節發個短信祝福一聲,就夠了。”

那麼多年,俞秀成從沒利用職權,為家人辦過任何私事。拒絕為侄子請托找工作,哥哥埋怨過他﹔不同意前來探病的小舅子留宿在市政府宿舍,妻子沖他發過脾氣。“知道他這性格,后來,無論大小事,誰都不敢再開口要他辦。”

“要是能再給我10年就好了,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呢!”生命的最后一個下午,俞秀成喃喃道。

“還有什麼事啊?”妻子問。

他怔怔無語,只是落下淚來。

即便不說,朱春曉也知道。他還想接著做好檢察院的事,還想兌現欠家人的陪伴……

俞秀成走了,留下未竟的事業,留下白頭偕老的諾言。

工作筆記上,俞秀成曾寫下這樣一行字:同志們,奔跑吧!

是的,他用心打造的隊伍正向前奔跑,在他信念的激勵中,在他精神的鼓舞下。

(責編:常雪梅、程宏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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